“是危文茵主動湊的局,她那個人就是愛炫耀,年年過生日、同學聚會、過年都要請大家喝酒,熱鬧熱鬧。”
“她挨個打電話通知我們。宴會上沒發生任何事,就是喝酒、唱歌、玩遊戲。”
“結束後,大家打車的打車,找代駕的找代駕,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散席後危文茵去了趟廁所,她是知名網紅,坐勞斯萊斯的!人家有司機接送,我們總不好說送她回去吧?”
“我們問過要不要幫她找代駕,被她拒絕,大家就離開了。”
當時參加同學聚會的三男兩女全部審訊過,說辭幾乎一緻,可就是太一緻才不對勁。
黎勝男穿了件黑色便服,她靠在桌子上,把筆錄一扔,“這幾人一定事先串過口供。”
“可我們第一時間就把人帶來了,”蔣川奇怪,“難不成他們事先知道危文茵去世的事?”
“很可能清潔工不是第一個發現危文茵的人。催催痕檢科,再催一下法醫那邊,對了,今天值班的法醫是誰?”
“是我們的女判官宋甯。”
“又是她?”
“可不是,宋甯真是我們市局名副其實的屍王,每次她值班都會遇到刑事案件。”
黎勝男站直身體,像是在思索什麼。
“對了,監控裡能看到,危文茵那塊腕表是高檔貨,售價上百萬。這種名牌手表都有編碼,就算賣掉也能查得出來。可拿走危文茵手表的人未必知道。去排查一下市裡的奢侈品回收店。”
黎勝男說完,就去了解剖室。
去的時候,宋甯正在進行解剖的收尾工作。
黎勝男湊過去,“怎麼樣?”
“死者頸部索溝閉合且受力均勻,腿部、手部、胳膊上均有抵抗性損傷,指甲紫绀,顔面部紫绀腫脹,睑球結膜下出血,顱内無骨折、積血,初步判斷,符合機械性窒息死亡的特征。”
黎勝男并不意外,辦案久了,經驗豐富,死者是什麼情況,哪怕沒經過法醫和痕檢,她也能判斷個七七八八。
因為受害人是女性,宋甯又按照程序,提取了陰/道拭子、肛/門拭子等。
宋甯:“其他化驗還需要時間,但初步判定是勒死。”
“作案工具呢?”
“勒痕0.6-0.7cm,應該是一條白色尼龍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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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文茵也住雲荟君庭,那裡雖然不是案發現場,可警方會去她家裡查看,作為樓下的鄰居,假貨多半會受到詢問。
假貨心理素質不好,容易受到驚吓,她還怕黑,賀雲峥偶爾出去應酬,她總是蒙着頭早早入睡。
賀雲峥發現她的不對勁,就很少應酬了。
以假貨的性子,樓上鄰居死了,她應該會搬到别處住幾天。
明瑜房子雖多,可大多數房子空着,隻有這套别墅是精裝過的。
她猜測假貨和賀雲峥,很快就會搬過來住。
明瑜猜的不錯,危文茵去世後,單元樓裡多了很多警察,有片區派出所的民警上門了解情況。
假貨顯得很緊張,賀雲峥安慰了幾句。
“你要是害怕,我們搬去别的房子住一段時間。”
假貨沒反對,“行吧,反正房子多,空着也是空着。”
“你想住哪裡?”
“去别墅住幾天吧?那裡很久沒人住了。”
“行,我叫人過去打掃一下。”
兩人說定了,翌日簡單選了幾件衣服和生活用品,驅車去了别墅。
明瑜站在樓頂的露台上,看到他們的車停在别墅門口,賀雲峥走到後備箱,拿出一個小行李箱,看樣子沒打算常住。
明瑜想回雲荟君庭看看。
之前她身體受限,沒法完全了解假貨,有段淮之同去,應該能查到有用的信息。
“你家裡有監控嗎?”
【以前有,後來拆掉了。】
假貨奪舍後提出拆掉監控,理由是如果沒有監控,她和婆婆就不用為了“一點小事”吵架。
“那鑰匙呢?”
【是密碼鎖,密碼是我的生日。】
段淮之低下頭,緩聲說:“哦,那你得告訴我一下。”
段淮之有個朋友也住雲荟君庭,雲荟君庭每個門牌号能登記五輛車。
他請朋友把自己的車牌号,暫且登記在他家,朋友一口答應,段淮之正大光明開車進了小區。
小區門廊裡有監控,但這種監控一般沒人看,段淮之戴着帽子口罩,直接輸入密碼進去,沒人能察覺。
段淮之像進自己家一樣坦然,進門後卻猛地松了口氣。
明瑜露出些許笑意。
【我以為你不緊張。】
“第一次做賊,要是被人發現,明天要上頭條了。”
段淮之拿出準備好的鞋套套上,又戴上手套。
這套房子視野很好,客廳開闊,隻留了卧室與書房兩間房。
被别人生活過五年,已經看不出太多本人留下的痕迹,隻能從簡約的裝修中,窺測屋主的性格。
書房桌面上擺放着假貨與賀雲峥的合影,兩人摟在一起,笑容燦爛。
段淮之把照片扣在桌子上,又放回原位。
“電腦密碼還記得嗎?”
明瑜記得假貨的密碼,段淮之打開電腦,假貨的桌面上放着幾張元白的圖片,還有兩款遊戲和一個視頻網站的圖标,D盤有個收藏夾,裡面是假貨和賀雲峥的旅行照。
除此外幹幹淨淨沒有任何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