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億離開時她都未回過神來。

手中的仙女棒在燒，火花飛濺，一點濺到她手背，她恍然反應，正要拿遠忽然一隻手拉住自己的手把煙花拿遠。

沈億皺了一下眉。這個人這麼笨？煙花點着了都不知道拿開。

“已經着了，看着點。”沈億松開了她的手。

“噢...”解嘉木看着那仙女棒燃燒完。

“我想去洗手間。”周圍有點吵，舒時溫加大音量對他們說。

沈億立即要動，舒時溫卻拉住旁邊玩得正開心的宋雨霏的手，“我跟雨霏兩個一起去，正好她也要去，等會回來找你們。”

她拉着宋雨霏就走，宋雨霏很懵，“我什麼時候...”

舒時溫捂她嘴，走出好遠才松開。

“喂！你幹嘛。”宋雨霏不滿地瞪着她。

舒時溫不語，朝右前方遞了遞眼神，宋雨霏順着看過去。

解嘉木跟沈億并肩站在人群中央，仰頭看着遠方綻放的煙花。她的頭到他脖子高，看上去很般配。

“我們晚點再回去。”舒時溫也在看着。

宋雨霏看了一會，眼神中帶着試探、猜疑，“就讓他們兩個待在一起你不吃醋？”

舒時溫抿唇，好一會才答：“不會。”

宋雨霏顯然不信，眯眼看她。

“你放心，我對嘉木沒有惡意。我是個快死的人。”

宋雨霏本想脫口而出“你最好是”，可聽到後半句到嘴邊的話自己咽了回去。

淩晨十二點，煙花聲轟鳴。不斷綻放的煙火将山下的房子照得很亮，五彩斑斓的煙花也很漂亮，周圍人群在歡愉。

解嘉木看得出神。如果當時沒有那場意外的話，那天在這煙墩山上他們也會如現在這樣吧。

望着煙花，她說：“沈億，新年快樂。”

“嗯，新年快樂。”沈億回應她。

解嘉木情不自禁轉頭，發現他正往四處看。是在找她吧。

她轉過了臉去。

忽然旁邊不知什麼人撞到了她，解嘉木被這忽如其來的意外撞得一個踉跄，下意識往沈億衣服上抓。

沈億也是下意識去扶她的手，可這泥地太滑，兩人雙雙摔到了地上，解嘉木的頭摔到了他身上。

她将扒在地上的手舉到眼前看。白皙的手掌已滿是泥土，有點狼狽，有點好笑。

解嘉木笑了出來，看着他，沈億原本不笑的，被她感染，嘴角不自覺上揚。

旁邊一雙腳差點要踩到解嘉木後背上，沈億看見就立即邊爬起來邊拉着她往外走。

走到人群外他們拍打掉身上的泥土。

“你剛有沒有被踩到？”

“沒有。你呢？”

“我也沒有。”解嘉木拍拍手掌，低着頭卻又若有所思的模樣。

“沈億，你之前來過這裡嗎？”

“沒有。”

“我來過一次，19年1月14号那天晚上八點半”，那是他們約定的時間，但實際上她當時早到了一個小時。

“那天沒有像現在這樣下雪，是一個老朋友約的我，他說淩晨會有流星劃過，叫我去看，可他沒有來。”

解嘉木望着他，期望能從他眼神中看到一點他能記起的希望。

但他的眼神如往常那樣冷淡，隻點了一下頭，似乎對她說的話不感興趣。

解嘉木很落寞，低頭想了許久，忍不住問出心裡的話：“你為什麼喜歡舒時溫？”

“因為她性格溫和，我喜歡這樣的人。”

“不對”，解嘉木脫口而出的反駁，“你明明喜歡性格開朗的。”

話一出兩人都一怔，解嘉木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嘴唇張了又張，“我是說你以前有沒有可能喜歡過那種性格開朗的女孩。”

沈億沒有猶豫地回答：“沒有。”

解嘉木失落地低下頭。

“我去看看時溫。”沈億轉身離開，過了一會解嘉木默默跟了上去。

他直奔廁所而去，卻在中途就看到了她們兩個。

“怎麼去了這麼久？”沈億擔心地問舒時溫。

“我們看到那邊有賣東西的小商販就看了看，煙花放完了嗎？”

“嗯。”

舒時溫看見跟在他身後的解嘉木情緒不太對勁，于是說：“那我們回去吧。”走過去拉上她的手一起往前走。

“你們聊得還好嗎？”小聲問她。

“還好。”解嘉木聲音有點低沉。

“沒事，慢慢來。”舒時溫安慰她。

“你真的是在海邊撿到他的嗎？”解嘉木忽然問她。

“是呀，怎麼了？”

解嘉木眉心緊蹙。一個人失憶了會連喜愛都變了嗎？

“難道沈億還有個雙胞胎？”她自言自語嘀咕。

“什麼？”舒時溫聽不清。

解嘉木想了想，“你撿到他的時候有沒有在他身上找到什麼東西？”

“隻有在他身上看到一張身份證，其餘的...沒有了。”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把他送回他身份證上的地址？”解嘉木看她，眼中盡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