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他們進入一家小酒館,酒館老闆是個中國人,播放着一首輕柔的歌《My Love Mine All Mine》。
他們細細品嘗着酒,也在品嘗這時光。
“這酒好好喝。”解嘉木說。
陳裘年瞧了眼快空杯的杯子,說:“再給你拿。”說完便起身。
老闆跟他還算熟,平常他不是跟幾個朋友就是自己來,偶爾閑了他們兩個會喝一杯,聊聊天。
調着酒,他随口地問陳裘年:“女朋友啊?挺漂亮。”
陳裘年轉眸看向女孩的側臉。她今天穿了條白色的吊帶連衣裙,頭發半紮起,襯托得她更靜又有幾分優雅。
陳裘年勾唇淡笑了下,“還不是。”
不急,等她淡忘掉那些傷痛。
聞言他明了地笑笑,将兩杯酒拿上來,“這杯算請你們的,成了再來,管夠。”
“謝了。”陳裘年拿起兩杯酒朝那邊走。
“你們聊什麼呢?”他還未坐下她就問。因為她剛才無意往那邊看了眼過去。
“他說請我們喝酒。”
“真的。”解嘉木輕聲感歎,笑着拿過他遞來的酒随即喝了口。
酒喝了兩杯,她臉開始暈上一層微醺的紅,手指圈弄地玩着杯口,雙眼漸漸失焦,發呆般地出了神。
陳裘年坐她對面,身體倚靠着椅背,單手搭在桌上,視線從未離開過。她喝醉了才敢明目張膽盯着多看幾眼。
“師哥,我想明天開始,出去找找工作,整天在家待着太閑了。”
“不想畫畫了?”
“忽然想嘗試一下别的”,她凝視想了想,“什麼都行。”
“你語言不通出去會不方便,我公司最近缺一個崗位,畫師,想不想去?”
“我可以嗎?”解嘉木有些遲疑,“你公司要求那麼高,我怕我不夠資格。”
“開什麼玩笑,國内有名的青年女畫家解嘉木他們敢不要?”他頓了片刻,話鋒一轉:“不要就再幫你找一個。”
解嘉木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又被他後面給逗笑了,“那就去試試嘛。”
“試試。”他回應。
那天晚上回到家已很晚,他把解嘉木扶回卧室,擔心她醒來有什麼需要就留了下來。
第二天起床時解嘉木說要跟他一起過去,他還以為昨晚小師妹隻是喝醉亂說話呢。
由于崗位緊缺,面試的過程很順利,她順利應聘得了畫師的崗位,不過她剛來對這邊的業務流程不熟悉所以給她安排了一個帶的人。
就這樣他們開始了每天一起上班下班的生活,時間忽然變得快了起來,一晃過去一個多月。
今天英國下雨了。
兩天前陳裘年收到一條消息,有人叫他參加一場舞會,舞會裡有公司想合作的人,派他過去,可以随他帶個女伴,他想到的當然隻有木木,所以就跟她說了,她覺得應該挺好玩,就答應了,這會他正在樓下等。
大約十分鐘,他看見樓上出現一抹裙角和一雙黑高跟鞋。
她的身體緩緩出現,低着頭認真看着腳下的路。禮服是那天他們一起去挑的,銀色的吊帶長裙,衣身閃着若隐若現的亮光,側邊的開叉到大腿邊。
她還特意配了副白色的流蘇耳環,随着她的走動一晃一晃,頭發全盤了起來,留下的幾縷碎發恰到好處。
還剩兩階時擡頭看,對他露出笑,又緩緩朝他走過去。
陳裘年紳士地開門,還細心地将裙擺給她拉進去。
他也穿了一套定制的西裝,钴藍色的,與她的銀白很相襯。
到地點時距離舞會恰好開場。有人在台上講了幾句話,接着舞會正式開場。
有些人沉浸在舞蹈中,他們是帶着目的來的因此開場就去尋找要找的人。
陳裘年牽着解嘉木的手,很快就在幾個交談着的人堆裡看見那個人,于是拿起服務生托盤上的酒,遞給解嘉木一杯,繼續朝那邊走。
“待會敬酒的時候你意思地抿一小口就行了,這酒烈。”他壓低聲音說。
“OK。”解嘉木點點頭。
在快要到時那邊的人先看到了他們,于是陳裘年就朝他們打招呼,走近後伸出手,用英文說:“你好,我是Stamen公司的陳裘年。”
對方也笑着握上他的手與他問好,寒暄兩句後有兩個人走開了,于是他們進入正題。
解嘉木聽懂一半,在一旁時而微笑以示對談話的回應。
對話談到一半,她漸漸覺得無聊了,拿起酒杯喝了口,眼神開始飄,肚子也有點餓。這個時候肚子叫一定很尴尬吧,她努力忍着。
忙裡抽閑的陳裘年看了眼她,就看見她正眼巴巴望着那邊的甜點,他勾唇無聲笑了下,接着輕輕弓一下她的手。
解嘉木回頭,他朝甜點那邊使了使眼色,解嘉木立即懂了,對那個人微微表示歉意,接着離開。
陳裘年看見她的速度漸漸變快,輕歎一聲笑。
甜點架上有蛋糕跟餅幹。解嘉木隻對蛋糕感興趣,拿起一個吃了起來。
眼神正到處飄着,忽而她看到一個覺得眼熟的身影。
那是...薄心姐?
那個女孩背對着她這邊,穿了一席紅色長裙,站在玻璃窗外的陽台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