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放學後解嘉木都會晚兩個小時再回家。她雖學過鋼琴但距離上一次彈已經過去兩年了,難免有些生疏,彈起來也變得吃力。
今天放學之後她就又到文藝部去了。
解嘉木正彈得入迷,忽而聽到一陣吵鬧,還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停了下來,轉頭看向門口。
門被推開,好幾個人說說笑笑着走進來。
前面的那人看見解嘉木雙眼有些茫然于是解釋道:“同學征用一下你們場地。”
解嘉木沒說什麼,但她看見了最後面走進來的沈億,看到熟人她眼神變得有些高興,站起來朝他走,笑問他:“學長你也是來征用場地的嗎?”
“來找你。”他的聲音聽不出什麼起伏。
“找我?為什麼呀?”
沈億瞥了眼旁邊的鋼琴。是她班長把他叫過來的,說教一下她彈鋼琴。
“你鋼琴彈得怎麼樣?”
解嘉木有些洩氣,“不怎麼樣?好多我都忘記了,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應該答應。”她邊說邊悶悶地坐回去。
沈億仿佛又看到她頭上耷拉着的兩隻耳朵。
“哪裡不會?”
解嘉木給他讓出一點位置,接着彈了起來。
“你看這個,我怎麼都彈不對。”
“手放錯了。”沈億在她旁邊坐下,按照曲譜彈了兩下。
“對噢!”解嘉木似恍然大悟的樣子,耳朵支棱了起來,開心地按照他彈的彈奏了一遍。
“這樣是對的嗎學長?”
“嗯。”
解嘉木高高興興地彈完了一整曲,笑着問他:“學長我彈得好聽嗎?”
“...還可以。”
解嘉木眉頭一皺,“還可以就是不行了...”
沈億不知她怎麼理解成的這個意思,看見她耷拉下來的樣子心裡有點自責起來,于是改口說:“好聽。”
“真的嗎?”解嘉木一下笑了,一雙圓圓的眼睛閃着光。
沈億移開視線,應了句嗯。
外面的晚霞漸漸被黑色湮滅,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離開了,隻有他們兩個還在。
時間有點晚,于是他們也收拾了東西離開。
“肚子好餓噢。”解嘉木捂着肚子,悶悶地說。
身旁的人無回應,但解嘉木已經習慣了。
“學長我給你的那些藥還有嗎?沒有了的話我明天再帶點過來。”
“不用。”
“我看一下你的傷。”解嘉木直接拉他的手要掀他袖子,此時他們快走到門口了,沈億卻忽然抽了回去。
“怎...”
“先走了。”沈億忽然快她幾步朝前走,穿過馬路上了對面停着的那輛車。
解嘉木站在門口發愣。
明明剛才還挺熟的,怎麼突然...
那輛車開走了,後座的窗戶緊閉着,他沒再看自己一眼。
在學校裡他的冷漠是不抗拒跟别人接觸的冷漠,可分明剛才她看到他眼中表現出一副厭惡自己的樣子。
解嘉木覺得他好奇怪,心裡跟着變得難受。
迎着風,悶聲騎上車回家。
晚上九點,沈億到家門口。他朝客廳裡走,高暮芸正好從院子裡往這邊走。
見沈億往樓上走她沒說什麼,而是把司機叫了過來。
“他在學校這兩天有沒有哪個女同學對他特别親近的?”
司機說沒有。
高暮芸就讓他走了,他走後她擡頭望向二樓亮着燈的窗戶。今天沈億上學的時候她進去翻過一遍他房間,防止再出現上次情書的事。
她絕不會讓那些小門小戶的女人影響沈億的前途,她還要靠兒子把丈夫的心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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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解嘉木練琴時沈億又來了,但他們兩個之間的氣氛變得微妙了起來。
除了鋼琴上的事情一句别的話都沒說。
練了一個小時,這時走進來一個女同學。看見有人在隻是淡漠瞧了眼,正要走向另一架鋼琴,卻看到原本隻是陌生同學的那個男生是沈億。
“你也在?”甘語琦問。說話間她順便看了眼旁邊的解嘉木。
“嗯。”沈億應了聲。
解嘉木原本想問一句,你們是同班級的嗎?可想起昨晚不愉快的經曆還有今天的氣氛,終是把話咽了下去。
甘語琦是來跳舞的,跟解嘉木是一組的,班長昨天告訴她甘語琦要臨時加進來,但她前些天有事所以現在才來。
她穿上舞鞋接着面向那面鏡子開始跳舞,不知是不是太急了,腳忽然歪了,她聽見骨頭響了聲,跟着倒下。
他們聽見聲音立即看過去,幾乎是同時起身,朝甘語琦那邊走。
走在前一步的沈億把她扶了起來。
“你還好嗎?”解嘉木關心地問。
甘語琦揉了兩下腳踝,“沒太大問題。”
沈億把她扶到了旁邊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