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木,我好愛你。”
“我也愛你,一直都愛。”
夢,恍然消散。她摸臉頰,發現殘餘的淚還在。
淩晨兩點,她被夢驚醒,發呆地望着天花闆。
還是忘不了他嗎?
解嘉木捂着臉緩了緩,知道自己要睡不着了,坐了起來披上外套,輕輕拿出枕頭下的日記本。
沒有開燈,就着照射進來的月光,她低頭,筆尖停在上方良久才落下:現在是淩晨兩點,紐約是前一天的淩晨三點,我竟比你更早迎接新的一天。
相距分别,已三月有餘,我以為退學那天能看到你,沒想到你沒來,也挺好的,斷了念想。
你現在肯定過得很不錯吧,愛的人就在身邊,你們互相喜歡,還能一起上學,每天都待在一起。你對她會有多好,我常常忍不住想象。會記錄下來她笑時的模樣嗎?會為了她愛吃的東西而跑很遠的路嗎?天冷了會給她暖手嗎?我嫉妒她可以陪在你身邊,嫉妒得快要瘋掉了。
我那麼努力去忘記你,但我發現怎麼都忘不掉,我做不到。好多個夜裡我都想問你一句,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甚至後悔,把你的一切聯系斷掉。我竟然對一個有女朋友的人戀戀不忘,我都厭惡我自己。或許你們已經訂婚了,她成為了你的妻子。
我對你的感情總是在愛與恨之間徘徊,拉扯着我的心髒,每次我覺得它快要碎掉了的時候它都還剩着一點,繼續折磨着我。
要何時才能放下你。
解嘉木擡頭望着對面的窗戶,就這樣坐了好久,直到眼眶變紅,喉嚨哽咽。
-
某天周三。
沈億剛下課,走出教室沒多久看見戎斯思朝自己跑來。
“沈億!”隔着很遠她就喊他。
沈億沒理,繼續走着。
戎斯思上來糾纏,硬抓住他的手,“今天你陪我去吃飯。”
“你是一個人不會吃嗎?”沈億甩開。
“對,就是不會,你陪我!”戎斯思小跑着跟上去。
他走得很快,戎斯思邊跟着邊問:“你要去哪啊?幹嘛這麼着急?”
“......”
“去看醫生嗎?我也去,我要陪着你。”
“不需要。”
“那就我也去看,反正我也有病。”
沈億翛地停了下來,戎斯思跟着停下。
他不說話地盯了她兩秒,轉頭走開。戎斯思沒再跟,隻是看着他離開。
出了校門口後沈億往停車的位置走,找到自己的車接着離開了學校,到心理醫生那裡時已經傍晚了。
心理醫生早已坐在裡面等他了,見他進來,臉上湧起一絲禮貌的笑容,“你來了,坐。”
沈億點點頭,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你的日記本帶來了嗎?”
沈億愣了愣,“日記本?”
“對啊,上次離開前我們說帶你的日記本過來,順便聊聊那個女孩。”
他仔細回想,發現腦子裡根本沒這事。
“忘了嗎?沒關系,下次再帶吧。”
“抱歉。”
醫生搖頭回之一笑,“那些藥吃完了嗎?”
“快吃完了。”
“你覺得有沒有效果?覺得對你沒什麼幫助的話我可以換一些别的藥給你試試。”
“就這個吧。”換來換去他覺得麻煩。
“你的記憶近來變得更加不好了。”
“嗯。”
醫生思量了一會,緩緩開口:“人的心理問題基本上是生活裡的困境導緻的,你解決不了這個困境你的心病就沒法好,要解決這個困境最終還是要依靠你自己,醫生隻是起到一個開導作用。”
沈億低眸看着地闆,“其實我沒抱太多希望能徹底治好,我就是想,找人聊聊。”
醫生點頭。
......
他們在診室裡聊了兩個小時。
出來時刮起一陣風,他把煙頭扔掉,開門上了車。
夜間的美國挺熱鬧的,回家的路段要經過酒吧,他去過兩回,覺得太吵,後來都在家裡喝。
沈億沒什麼表情地目視前方,正要拐彎,一個小孩突然跑出來,沈億手比腦子反應快一步,猛地打轉方向盤。
砰!車撞到了牆,他身體受到壓力往前傾,撞到了頭跟手。
沈億還沒緩過神,隻看到外面那個外國人指着他在罵,敲他車窗。
他晃了晃頭,看東西有點模糊,他眨眨眼睛努力認清周圍的狀況。
手跟頭都很疼,回到家之後他累得躺在沙發半睡半醒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醒來時他注意到身體已經不疼了,放假兩天,他都窩在家裡,抽煙喝酒。
第三天去上課,課上到一半身旁原本空的座位坐了個人下來,沈億沒看。
下課鈴聲一響,她的臉立即湊過來,手跟着握住他手臂,“沈億,跟我去吃飯,我一個人吃不了。”
“我兩個人吃不了。”沈億收拾書。
“那就一人坐一桌吃,行不行?哎你額頭怎麼了?你該不會又自殘吧?神經啊,你要實在難受可以找我啊,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