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算錯,也應該是他們錯了。
埃德恩的面色平靜下來,他看向黛西阿姨,抿唇一笑,似乎之前的魔怔模樣都是幻想:“我知道了,黛西阿姨,我會去找父親和母親的。”
等那個駝背的年邁身影離開後,埃德恩的神情晦暗不明,他會用自己的方式讓父親和母親回心轉意,重新回歸真正屬于他們的家庭。
僅隔三日,媒體那邊就爆出了一件醜聞。
報紙滿天地飛,群衆一時之間議論紛紛。萊昂奈爾家族的威望都因此事有所打擊。
伯爵大人和夫人的醜聞在貴族中并不是什麼稀奇事,比他們被爆出來的事更離譜的不是沒有,但大家都藏得很嚴實。誰像萊昂奈爾家族一樣,證據确鑿,一件一件被媒體徹底曝光。
伯爵大人在處理事務時,總會有其他家族成員的異樣目光看向他,礙于他的地位,旁人不敢當面笑話,卻也在背後沒少蛐蛐。伯爵大人對此氣憤至極,即使迅速将那篇報道撤下,将記者和出版社狠狠教訓了一頓,但那也無法彌補之前所掀起的巨大浪花。
甚至因為他這番欲蓋彌彰的做法,更加掀起了群衆的嘲諷,更加認為這事是證據确鑿。
皇族因為覺得此事有損皇家顔面,對伯爵大人的關照都少了幾分。他氣得牙癢癢的,卻也無濟于事。
伯爵夫人就更不用說了,她照常與姐妹們出去喝下午茶時,卻被這些“塑料姐妹花”狠狠地嘲諷了一頓,之後更是不帶她一起玩了。
兩個相看兩厭的人此時竟然站到了同一個戰線上,那就是找出要害他們的人,讓他付出代價。
埃德恩拿着報紙,神情愉悅。
經過他的攪和,父親和母親每天都待在古堡裡,哪裡也不去。他不用再等多少天了,隻要一擡頭就能看見他們。
他們的情人也都因輿論壓力灰溜溜地離開。
這下,他們一家人便是徹徹底底地在一起了,再也沒有人會打擾他們了。
他們一家三口的關系愈發親密。這天,黛西阿姨将埃德恩喚了出來,她笑眯眯道:“小伯爵,今天伯爵大人說要一起吃個燭光晚餐,讓您準備一下,一起下樓吃飯。”
埃德恩眼睛一亮,他笑道:“好!”
這天,埃德恩站在鏡子前,換了一身又一身的禮裙。少年模樣可愛,圓溜溜的眸子盯着鏡子,最後,他選擇了壓在衣櫃最裡面的一身西裝。
少年穿着白色的西裝,長長的頭發披在肩膀,卻不顯得怪異,隻會讓人覺得這是一種中性美。雌雄莫辨的面容在精緻打扮後愈發出彩,讓人移不開眼神。
走出門後,埃德恩的步伐有些拘謹,他從小穿慣了屬于少女的禮裙,頭一次穿褲子,有些不自在。很快,他就放松了姿态。
黛西阿姨看見他這副打扮,吓了一跳,連忙抓住他的手,蹙眉道:“小伯爵!你怎麼不穿裙子?”
看着她這樣緊張,埃德恩笑眯眯道:“但是黛西阿姨,我一直都是男孩子啊。”
他生下來就是男生,是父親和母親将他當作女孩來養,古堡中的人都知道他是男生,卻也當作不知道。他裝糊塗了十七年,總該做回自己了。
話落,黛西阿姨神情幾分複雜,良久她說:“好,走吧。”
很快,他随着她的牽引來到了樓下的餐桌。
燭光閃爍,父親和母親坐在一旁,看到他來,眼神和善關愛。
埃德恩心中升起雀躍來,他有些難以置信,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竟然這麼容易就得到了。他現在幸福得不像話。
他落了座,心裡幾分後悔,後悔沒有早點實行這個計劃。
少年眸光明亮,笑容比花還嬌。
伯爵大人使了個眼色,黛西阿姨猶豫了一瞬,轉身離開,大廳内就僅剩他們一家三口了。
埃德恩擡起頭,愉悅的神情頓住。他看到父親母親變了一個神情,他們仇恨地看着他,眼裡都是厭惡和痛恨,仿佛在看一個垃圾似的。
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就被掐住脖子,按到了餐桌上。
“啊……”埃德恩嘶啞出聲,他困惑地看着暴怒的父親,喉嚨因呼吸不上來而發緊。
“為……什麼……”
父親冷笑一聲:“真後悔生了你這個雜種,竟然把主意打到你親爹親娘身上。”
埃德恩眨了眨眼睛,酸澀的眼睛一直在流水,他艱難地看向一旁冷漠的母親。
母親嫌惡的表情明晃晃的,她唾罵了一句:“真晦氣。”
随着胸腔内氧氣的迅速流失,埃德恩的呼吸越發薄弱,他想要掙紮,但對面是一個成年男性,他帶着十足的恨意與厭惡而下手,埃德恩根本沒法掙脫開。
掙紮間,他的衣袖上揚,露出了被燙傷的痕迹。
伯爵夫人睜大眼,走過來,看向那痕迹:“原來是你!”
她氣不打一處來,踢了埃德恩一腳,聽見少年的悶哼聲,她嫌惡道:“惡心死了!惡心死了!”
終于,那漂亮的少年永遠地閉上了眸子,沒有了任何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