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夜,宋婉凝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該這樣沉淪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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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宋婉凝去尋了納蘭大人,他隻道:“作者那太監可否把消息說于你聽。”
“說了。”宋婉凝聲音很小,整個人也沒有什麼精氣神,死氣沉沉的,納蘭清看着她的樣子,心疼地說道:“别太傷心,我們都無可奈何,皇上已經準備追封他。”
宋婉凝輕哼一聲,嘴裡不屑地說道:“人都已經死了,就算追封的再多功名,再顯赫又如何,都是浮雲,人死了,什麼都沒了。”宋婉凝傷心難過,所以口不擇言,納蘭清都被吓了一大跳,連忙謹慎地看向四周,确認四下無人才放心。
随即斥責道:“婉凝姑娘,即便你有怨言,這是天子腳下,煩請慎言!”納蘭清急地不行,險些釀成大禍。
納蘭清見她三魂失了七魄的樣子,蹙着眉離去。
納蘭清走後,宋婉凝傷心之餘眼裡閃過一絲淩厲,随即恢複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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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内。
“那就追封溫玉執為正三品護軍參領,其父封宗人府丞,賜白銀,黃金各一千兩撫慰其家眷。”謝長宴口谕一出,下面一衆人連忙跪下,嘴裡道:“皇上聖明。”
隻有溫玉執的父親愁色連連,溫玉執是獨子,溫玉執連個孩子都沒給他們留下,就去了,這換着是任何人也受不了。
不日,西北領了戰功就會班師回朝,隻有溫玉執永遠留在了那裡,和無數将士的英魂。
“登名在冊的将士們每人五十兩銀子。”謝長宴此話一出,殿下的大人連忙跪下,其中一人道:“皇上,國庫不充裕,西北戰士死傷千餘人,算下便是十幾萬餘兩,這不妥。”
謝長宴那裡不知道情況,嘴裡隻道:“朕和後宮都會捐出銀子,各位大人難道就不表示表示?”
謝長宴這麼一說,殿下的人接連說道:“皇上聖明,臣等盡力而為。”
謝長宴擺了擺手,長庚立馬說道:“退朝和。”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謝長宴率先而去,大臣們也接連離去。
幾位大人見溫道大人神色愁容滿滿,便打趣道:“溫大人倒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溫道不想與他們糾纏,自己先快步離去,這一切也被納蘭清看在眼裡,表面沆瀣一氣,實則各自心懷鬼胎。
謝長宴經過納蘭清時,在他身上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讓他心曠神怡,他腦海裡不自覺冒出一個人,一雙柔荑,膚若凝脂,輕輕按着他的頭,疲氣盡消。
“皇上,怎麼?”長庚見謝長宴不走,還以為發生了什麼,或者那裡得罪了謝長宴,長庚連忙問道。
心髒砰砰直跳的人還有納蘭清,謝長宴就停在他面前,蹙着眉盯着他。
“皇上,臣知罪。”納蘭清扶着佩劍行禮認錯,謝長宴卻快步離去,納蘭清一臉懵。
長庚急忙跟上謝長宴,一進養心殿,謝長宴緊鎖着眉頭,不聲不響地批閱奏折,長庚也隻敢默默站在一旁,長庚剛站好,就聽見。
“她怎麼樣了?”
長庚一時沒反應過來,腦子立馬轉了一圈,這才猜出謝長宴說地可能是宋婉凝,便接道:“皇上不讓我彙報,我就……”長庚欲言又止,意思明了。
謝長宴瞪着長庚,一個眼神,長庚立馬惜命道:“奴才馬上就去。”
長庚掀開帳幔走去,招了招手,一個太監立即跑來,弓着身子,等候差遣。
“去辛者庫打聽打聽婉凝姑娘。”長庚一吩咐,太監立刻心領神會,連忙離去。長庚回頭看了一眼殿内,又差了個宮女去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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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凝正在刷着恭桶,荔星急切跑來,氣喘籲籲地說道:“婉凝姑娘,有個太監過來打聽你。”随後又蹲下身子,确認四下無人在湊近宋婉凝耳旁說道:“姑娘的計謀怕是成功了。”
荔星話語裡帶着幾分興奮,宋婉凝但是不動聲色。
“一日不去,便算不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