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童的眼神徹底暗了下去,最終被嬷嬷喚了回去,臨走之前,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宋婉凝笑了笑,沒說話,隻是将傳聲筒遞給了他,笑着跟他揮了揮手。
那一年,謝長宴六歲。
宋婉凝也六歲。
謝長宴在她圓潤可愛的臉蛋上,隻記住了那顆眼下的淚痣。
*
“婉凝,朕一直記得你。”謝長宴喃喃自語說了很多話。
卻突然瞥見宋婉凝眼角落下了一顆淚,謝長宴慌亂地伸出手,可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珍珠,怎麼也擦不淨。
“婉凝,你是不是醒了?”謝長宴不确定地詢問道。
宋婉凝聞言才睜開眼,她的眼睛通紅,像一隻可憐的小兔。
“怎麼了?不舒服嗎?”謝長宴着急地詢問道。
宋婉凝搖了搖頭。
“餓了?”
還是搖頭。
一連問了好幾個,宋婉凝也都是搖頭,她搖搖晃晃地想要起身,謝長宴一把摟住她,正欲開口,卻被宋婉凝的擁抱打斷。
“我們的孩子沒了。”宋婉凝淚珠半懸,哭得梨花帶雨。
“還會有的。”謝長宴安慰道。
宋婉凝的抽泣在安靜的氛圍裡顯得格外的大,她嘤咛道:“肯定是他知道皇上不開心他的到來,便離去了。”
宋婉凝适當的讓謝長宴更加的愧疚。
“都是朕的錯,朕已經吩咐内務府,封你為惠妃,等你養好身子,就冊封。”謝長宴緊緊抱着宋婉凝,輕拍着她的肩膀。
“皇上,你知道,臣妾想要的從來不是那些,臣妾隻求皇上,不要再疑心臣妾。”宋婉凝用手指擦掉眼淚,喃喃道。
“不會了,都是朕的錯。”
“餓了。”宋婉凝撒嬌般地鑽進謝長宴的懷裡,摟着他的腰不撒手。
宋婉凝适當的收好情緒。
“來人,傳膳。”玉蘭等人連忙去了小廚房,因為宋婉凝一直昏睡,所以小廚房吃食都是備着的。
很快,玉蘭和子安端着清粥還有小菜來了,因為宋婉凝剛剛小産,所以忌葷腥油膩。
宋婉凝看着玉蘭端來的粥,依舊摟着謝長宴的腰不撒開,如莺似啼地撒嬌道:“臣妾要皇上喂。”
“好,朕喂你。”謝長宴接過清粥,宋婉凝才心滿意足地撒開他。
宋婉凝吃了小大碗,整個人也恢複了不少氣力,但是思及太醫說不易多走動,所以隻好靠繡花和讀書打發時間。
“娘娘。”玉蘭在一旁掌着蠟燭,嘴裡不解道:“你的孩子可以自己落的?”
宋婉凝聞言勾了勾嘴角,不言而喻。
“傻娘娘,太傷身體了。”玉蘭為自家娘娘心疼道。
“總比讓人厭倦,與其讓皇上猜忌,不如本宮自己了解他,還能喚起皇上一絲愧疚。”宋婉凝繼續繡着手裡的龍紋香囊。
“一切都過去了,娘娘養好身子,一定還會再有子嗣的。”玉蘭寬慰着宋婉凝。
宋婉凝不說話,隻是彎了彎嘴角。
宋婉凝小産一事很快傳滿了紫禁城,有心之人已經猜到是她自己做的,還拉了周若雪替罪。
滿朝文武百官再未提及賜死一事。
宋婉凝很快修養好了身體,也憑借自己的手段獨斷恩寵,惹的宮中許多人不滿。
“惠妃妹妹今日盡是大不相同了。”貴妃扶了扶鬓角說道。
宋婉凝輕抿一笑,嘴裡道:“今日嫔妾每日都要走上上萬步,再喝一碗紅棗人參湯,說來也奇怪,不似從前那般有氣無力了。”
“妹妹剛小産,要多注意身體。”貴妃提醒道。
“謝貴妃娘娘提醒。”可能因為宋婉凝的獨寵,沒有人在針對她,或者陰陽怪氣,都是對她和顔悅色。
“惠妃,你小産一事,本宮也有責任,碰巧我爹在邊關之地尋了座送子觀音,本宮今日賜給你,希望你能早日有孕,也算本宮功德一件。”周若雪不似從前那般衿傲,反而多了幾分和氣。
“嫔妾多謝皇後娘娘。”宋婉凝起身行禮謝恩道。
周若雪撚了撚佛珠,有些懊惱道:”本宮之前沒做好皇後之責,拈酸吃醋,所以本宮自請禁足一月,以儆效尤。”周若雪這話一出,所有嫔妃跪在地上請求道:“皇後娘娘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