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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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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道,暗河以外十裡。

厚密的叢林幾乎遮天蔽日,連正午最明亮的陽光也無法透進這裡,森森樹林可怖陰森,各種不知名的小蟲藏在林間,叫聲詭異可怖,猶如志怪小說裡惡鬼邪物的洞府。

蘇昌離渾身血污,胸口避開心肺處被貫穿捅了三個血淋淋的窟窿,此時還在慢慢地往外滲血。琵琶骨被穿這鐵鈎的鍊子貫穿,那鍊子垂下他的腹部,随着他的行走發出細碎的聲音。

他拖着搖搖欲墜幾乎快沒有知覺的身體,孤魂野鬼一般麻木地往前走,所過之處留幾道下黑紅黑紅的血迹。

疼痛包裹着他每一個感官,不止是這些肉眼可見的外傷,還有胸腔中宛如被無數鈍刀剜心一般的痛楚——這是毒。

更不必說血腥味引來的各種蟲蟻爬上傷口帶來鑽心一般的癢,他已經無力驅趕。

他能走出這裡嗎?

蘇昌離如此問自己,一瘸一拐一點一點地往叢林外走。

那天蘇暮雨帶他回暗河時路過這片叢林,他記得,當時他回頭看了一眼,叢林之外,三兩棵張牙舞爪的枯樹伸出魔鬼爪子一樣的枯枝,而枯枝後照進來的,是刺眼的光明。

他不想留在暗河,即使林淺和那麼多人都告訴過他,你是暗河的人。

但他已經忘了從前所有的一切,暗河裡的人對他而言全然陌生,那個自稱是哥哥的人帶他去看了暗河裡的很多地方,試圖讓他想起從前的一切。那些地方也确實刺激着他,隻是腦海裡接連閃過的畫面卻讓他不寒而栗。

每一次浮現過去就是一陣頭骨炸裂般的劇痛,蘇昌離不斷大叫、嘶吼、跪倒在地上瘋狂捶打自己的頭部,任然無濟于事。

他不想想起過去了,他想離開這裡,去找自己的人生。

蘇昌離對蘇昌河說些話時,旁邊的蘇暮雨閉了閉眼。

他本該死在暗河,暗河容不下叛徒。

蘇昌河看了他很久,眼神高深莫測,如浩瀚深淵不見底。

最後,受了三刀六洞、琵琶穿骨、剜心花毒之刑,他活着離開了暗河。

失去了劍、失去了大半武功、失去了兄長,他有時候感到迷茫,懷疑這樣是否值得,可每當他想起,雪月城的風混着一絲鵝梨香氣飄過他的鼻間,還有林淺那一句“你是一個劍客”,又總會讓他生出無限的勇氣,如同暗夜裡亮起的一盞明燈,讓他繼續前行。

他是蘇昌離,是暗河的殺手;他是阿離,是小姐的護衛;但他也是自己,屬于自己的自己。

他應該有自己的人生。

勾穿琵琶骨的鍊子很重,墜在身前拖彎了他的背脊,他走了很久,沒力氣了隻能趴在地上一點一點往外爬,蘇昌離也不太明白自己在堅持什麼,隻是冥冥之中,有一種念頭升起——

爬出這片暗林,他就能在光明中見到自己。

*

青州,林園。

那隻小黑貓很快憑借萌萌哒的外表和細細嬌嬌的叫聲俘獲了院子裡姑娘們的芳心,不少人争着搶着要給它喂食就為了能一親芳澤,院子裡一到下值的時間都是喵喵喵的聲音,沒幾聲是貓叫的。

最後林淺無情地把貓抱回了自己的屋子,親自養着,叫小姑娘們很是可惜。

無雙那裡已經不需要她晚上親自去給他施針了,跟着學習的醫侍能自己下針,她心裡很亂,也不想再去見他給自己的心思火上澆油,而無雙似乎也察覺到了林淺的态度,來看過那貓幾次之後就沒再過來問林淺什麼。

這一日,林淺算着今年要給出去的鹽賬,小黑貓在院子裡的池塘邊盯着錦鯉,含姜進了門,彙報他們前段時間特意打壓白王門下商賈的動作已經全部停了,原本繪制好的建廠圖紙也“找到了”幾張備份,有些地方可以打算起來動工了。

林淺沒全相信白王無辜,留了心眼,沒把圖紙全部拿出來,一份一份給,日後出了意外還有點籌碼。

除了思考感情,她也是有正經事要做的。

含姜說地仔細,一些地方需要林淺拿主意的還寫了冊子記着,這些事急,林淺幹脆讓含姜一條條念過來,一條條商量怎麼處理,這一商量就從上午商量到了太陽落山,旁邊記事的侍女奮筆疾書,還是到人進來點上燭火幾人才反應過來時辰。

廚房已經做好了飯食一直溫在竈上,林淺瞧着外頭快要隐入地平線的太陽,西邊天空紅燒雲絢麗無比,如敦煌壁畫上仙子的輝煌彩衣。

她想了想,幹脆吩咐在院子裡池塘邊上擺上小宴席,也不用多複雜,夠和院子裡十幾個重要侍女一起吃飯就行了。

布置宴席需要時間,林淺在房裡等着,一個人時又不免想起那天無雙說的那些話,和她答應的那件事。

她對無雙,是怎樣的想法呢?

喜歡是有的,懷疑和不确定也是有的,大抵是因為過去那段沒有好結果都感情,她對于開展新的感情更加謹慎和不自信。說到底,她喜歡無雙又怎麼樣呢,這點喜歡不足以叫她忽視過去的傷害全然信任一個新人。

若是,若是無雙和蘇暮雨将來如出一轍呢?

一個為了暗河,一個為了無雙城。情濃時心心相印,遇事時權衡利弊,她太明白作為被權衡的那一個是怎樣的感受,她不願再次踏入這樣的境地,所以她猶豫、躊躇、不安、一次一次地把人推遠,奈何無雙一次又一次地前進,随着心髒的悸動越發難以控制,她也越發不安,彼時喜歡有多濃,将來就會有多痛。

林淺臨窗而坐,西方豔麗的雲彩彌漫着缤紛顔色,映照着天地一片昏暗的豔色,她目光放空,心亂如麻。

和許多人以為的美人薄情不一樣,林淺算是一個對感情很認真的人,當初和蘇暮雨在一起時她是真的想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甚至于打算着該怎麼和雪月城交代,想過兩個人要怎樣努力能光明正大地結婚,接受祝福。

如果不是蘇暮雨那一句“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孩子對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示愛,沒有人會拒絕”幾乎侮辱性地打碎了少女心事,當初她未必能那麼幹脆利落地放手收心。

她真真切切喜歡過的人,想和人在一起度過後半生,拿她當無聊生活裡上趕着湊過去的廉價玩物,哪怕那很大可能是他故意說出來的絕情之言,可他既然能說出來,未必沒有真心這樣想過。

這是一種莫大的侮辱,林淺不能忍受再來一次。

如果真的在一起,後來他變了……

林淺的眼睛裡漸漸浮現出冷冽的寒霜,如果真的變心,她絕對不會像對蘇暮雨那樣輕輕巧巧地放過,哪怕是折斷他的傲骨,廢了他一身武功,也要抓起來捆在身邊,直到她什麼時候膩了再說。

這樣想着,忽然覺得側邊裙擺被什麼東西抓扯,林淺回神向下看,一團小黑球正伸着爪子抓着垂在地上的裙擺,似乎發覺林淺的目光,擡頭用黑亮黑亮的眼睛和她對視,細細地“喵”了一聲。

林淺彎腰把它抱了起來,一手撓着它小小的腦袋,一邊喃喃自語:“你說,是他先來招惹我的,對吧?”

所以往後要是負心,扒他一層皮也是應該的。

小貓不懂她的心事,自顧自地舔毛。

林淺舉起小貓的前肢,盯着它的眼睛:“要是不乖,就抓起來,用鐵鍊鎖着,一輩子都不許出去。這樣才好,對不對?”

小貓喵喵叫着,看不到林淺眼睛裡閃過的偏執紅光。

很快,院子裡的小宴布置好了。

此時太陽已經隐入地平線大半,秋蟲開始叫喚,晚風微寒,林淺披了一件天青色的外袍入座,讓座下的姑娘們不必拘謹,隻是個小聚會而已。

主院的花木有專人打理,即使在初秋也依然生機勃勃,佳木蔥籠,奇花怪石,不遠處就有引活水向上的瀑布,水聲透過花叢隐隐傳來,風雅無比。

林淺待下向來溫和,座中十幾位要麼是一個院子的同事,要麼是常跟在林淺身邊協助的同僚,各自相熟,不消一會就熱絡起來。大家推杯換盞,笑語盈盈。

或是吟詩或是做對,或是互相說些悄悄話,膽子大些的還能說些俏皮話,分享分享八卦,好不熱鬧。

林淺坐在上首,靜靜看着她們熱鬧,一手端着桂花酒,目光裡含着微薄的笑意,又好似十分空茫。

月亮悄悄爬上了天空,這裡點上了燭火,林淺斜坐在椅子上,一手撐着太陽穴,一手端着酒杯,靜默着無言。

直到半路突然離席去處理園外有人來訪的含姜回來,一臉糾結又小興奮地看着林淺,說是顧掌櫃的送給林淺的禮物到了。

“收了入庫就行。”林淺此時還沒發覺含姜的表情不對,飲了一口酒,語氣十分随意。

含姜搓了搓手,明豔的臉上升起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湊在林淺耳邊:“那禮物不好入庫,屬下也不方便處理,還是小姐親自看看的好。”

林淺不明所以,“那就擡上來看看。”

含姜“哎”了一聲,一揚手,“進來。”

隻聽席尾處放置的六扇屏風外面傳來一陣輕脆悅耳的鈴铛之音,三個穿着清涼的俊美男子從屏風外走出,向林淺款款行來。

月色已升,昏黃的月光和澄亮的燭火交映在一起,落在這三個人微微漏出的胸脯間,反射着暧昧的光。

原本有些吵嚷的宴席瞬間安靜了,一時間隻能聽見秋蟲的叫聲,和中間那個穿着西域風情衣物的男人身上的清脆鈴铛聲。

林淺手一抖,看向含姜,含姜眼裡還有對這三個男人顔色的欣賞,對林淺一點頭,表示這就是顧掌櫃送過來的禮物。

“奴見過姑娘。”

眼神交換間那三人已經到了林淺下方,俯身叩拜,中間一人着彩霞色薄紗上衣,蜜色兩臂上套着不知幾數的臂钏,金鍊相接。腳踝處系着金鈴,行禮時金玉相擊,泠泠動聽。整個人身上布料沒幾片,多以金鍊寶石佩之,珠光寶氣,豔麗非凡。加之此人眼眉深邃,鼻梁高挺,肌膚呈蜂蜜之色,充滿異域風情。

側邊兩人一個着雲紋白衣,頭束玉冠,舉手投足一股風雅之氣,仿佛下一刻就能在幽林中焚香撫琴。

還有一個面容較其他二人略差些,但身形十分健美流暢,且看起來年紀最小,渾身少年氣,一身黑色的勁裝勾勒出十分優越的腰腹線條,穿着衣服都能看出的肩寬腿長,加上有些懵懂的眼神和露出的一點羞澀之态,又有鮮明的反差感,叫人憐之愛之。

在場衆人不免被這般男色晃了神,膽子大的直接看,膽子小的紅着臉和旁邊姐妹悄悄議論。

林淺卻沒那個欣賞的心思,她很快就揮手讓他們起來,轉頭問含姜送禮的人還在嗎,還在就退回去,她對男色沒興趣。

倒不是她有多麼高尚,隻是不太能接受這種情/色禮物,她也不喜歡把人當□□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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