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墨可謂是生了一整天的悶氣。
再過幾天就是除夕夜,他提前定了鮮花到家,準備用裝瓶搭配好的花兒點綴有些空蕩蕩的别墅。
上大學和湯郝何蔓一起創業時,什麼事情都需要自己動手。有一段時間每天都會幫何蔓處理鮮花擺弄拍攝場景,所以他也多少會一些插花。
阿姨在一邊幫他處理鮮花多餘的枝葉,然後再放進桶裡醒花。
但在處理枝葉時,梁子墨明顯心不在焉。
他拿起一枝白色洋桔梗,忽然想起程渡在G市遊艇上向他表白,還答應會追他。
當時說的那麼情真意切,為什麼現在又不願意帶他回家過年呢?
明明他們都已經結婚了,明明這婚事就是爺爺奶奶輩定下的,程渡為什麼不讓他回本家去見家長?
說起結婚,梁子墨又想到,他和程渡好像還沒辦過婚禮。
越想,他的心情越低落,好好的一枝花被他削破了枝幹的皮。
“梁先生,這花……不好?”
阿姨在一旁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沒……沒事,這枝花損壞了,我換一枝。”
梁子墨反應過來,趕緊将壞掉的花扔進了垃圾桶,心也就像一張被揉皺了随手丢進垃圾桶的紙。
他處理好這些鮮花後閑了下來,莫名覺得悶得慌,一下午都沒怎麼和人講話,直到程渡提早下班回家,梁子墨也沒理他。
最讓梁子墨感到生氣的,是程渡晚上一言不發的去了隔壁房睡。
“……”
隔壁房間靜悄悄的,程渡應該很早就睡了。
他躺在主卧的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已經習慣被程渡抱在懷裡睡,沒想到一個人睡覺竟然這麼寂寞。
原來依賴一個人,分開會這麼難受。
不行,他怎麼能這樣呢?等過完年開春他還要回大灣村當志願者,到時候程渡不在身邊,難道他還直接不睡覺了嗎?
或者說,等程渡膩了他,他們分開的那一天,難道自己要一直都這樣依賴他嗎?
梁子墨翻了個身,抱着枕頭再次嘗試入睡。
第二天,失眠一夜的他一覺睡到了中午,等他下樓的時候已經是午飯時間,程渡早就不在家裡了。
他一邊吃午飯一邊想,他們兩個算是在冷戰嗎?
他很少給程渡發消息,兩個人之間的話不多,就算有話說也都是晚上睡前躺在床上說了。
梁子墨打開手機翻看為數不多的幾條聊天記錄,心裡酸漲的慌。
.
程渡最近兩天回家都覺得梁子墨狀态不太好。
臉色慘白,眼下烏青,一副失眠沒睡好的樣子。尤其還對他愛答不理。
給他夾菜也吃的很少,這些天好不容易養回來的一點肉又被他兩天就給瘦了回去。
就連他去次卧睡也沒問為什麼,更從不主動挽留他,像從前一樣,不問不聽不在乎。
程渡歎了口氣,又在早晨打開房門去看一眼熟睡的他,再輕輕地吻他的嘴唇,最後才退出房間趕去公司。
他之所以忽然和梁子墨分房睡,是他擔心自己會忍不住想和他一起做些什麼,到時候擔心梁子墨接受不了會害怕他從而再也不會和他親近。
他不是聖人,他對自己的愛人有極大的欲望。他從見到梁子墨的第一眼起就已經想要将他拆腹入肚,吃幹抹淨。
但是這樣好像把他越推越遠了。
一直到除夕前一天,程渡休假在家,梁子墨隻和他過一句話:“确定好了,就如你所願,在家過年吧。”
梁子墨沒想過要和他分開過年。
自從他上大學後梁珺就把家裡那棟爺爺奶奶留給爸媽的别墅抵押賣掉了,他還記得媽媽說他就是在别墅裡出生的。
從大學時寒假暑假起他都一邊打工一邊租房,畢業後,他沒錢贖回那棟價值八九百萬的别墅,也還在繼續租房住,直到和程渡結婚搬進了鳳栖灣。
現在起想起來,他竟然除了程渡的地盤就無處可去了。
程渡給他的錢他還一分沒動,假如以後有一天會離婚,程渡不收回這筆錢,他就去買一套房獨居。
至于爺爺奶奶留下的那棟别墅……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他會努力的。
他這樣盤算着,心情好了不少,對程渡的暧昧不明的态度已經免疫了。
就連晚飯都多吃了一點,一點都不像前兩天郁郁寡歡的樣子,他忍得住,有人卻忍不住了。
到了晚上,程渡敲響了主卧的門。
梁子墨睡得迷糊,隻隐約聽見卧室門開關的聲音,下一刻就被人壓着親吻,手腕被他捏着舉過頭頂,掐的生疼。
梁子墨被他驚醒,用了好幾秒鐘才看清壓在他身上多人是誰,牙齒用力咬他的舌頭,程渡吃痛找回一絲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