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吃到了尚未熟透的果實，明明知道唇齒間盈滿酸澀，卻不肯舍下一口有可能的甜蜜。

哪怕隻在這一刻，被選擇的也是他。

7

前情人看到這幕崩潰了。

他們雙眼猩紅，對攻惡狠狠地甩下一句忠告。

他們說受不要一個星期就會對攻失去興趣。

攻不信。

但在回去的時候，攻還是問了受。

受難得地沉默了一下，剔透的眼睛什麼都沒有。

但受大方地追加了包養條件。

攻就知道受的回答了。

于受而言，他是一任可有可無的情人，聽話乖巧，床上還算合拍。

玩玩罷了。

8

經紀人通知攻，他們的關系結束了。

攻在偌大的别墅裡發呆，看着空蕩蕩的，類似樣闆間的裝修，心髒微微抽搐。

他應該知道的。

從一開始受就和經紀人談好了價碼，他接受來自受的饋贈，付出應當交付的東西。

但攻太年輕了，自然而然地把這份不穩定的關系當成了戀情，自顧自地維護。

錯的是他。

同時攻也聽見了受家裡人希望受收心的消息。

攻又不自覺在想，如果他能和受門當戶對，是不是就能……

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被棄如敝履地抛棄。

9

攻出國了。

大概是運氣，攻的事業竟然十分順利。又或者是冥冥之中有誰在保佑他，竟然真的讓他實現了自己的願望。

攻回國，正巧撞上受和某一任陰魂不散的前男友訂婚。

毫無懸念的，攻趕走了死纏爛打的前任，光明正大地站在了受面前。

10

攻已經不再是青澀的毛頭小子，會因為受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而胡思亂想一整夜。

但當他拿出自己的籌碼，祈求從那雙剔透的眼睛裡得到答案的時候，攻仍舊惴惴不安。

那枚果實的酸澀氣息長久地萦繞在攻的唇舌，像不可捉摸的水霧，像細長卻尖銳的松針，橫亘在攻心頭。

受還記得他嗎？

會覺得他成長了嗎？還是會覺得他不自量力嗎，會願意給他一個機會嗎？

11

攻的心頭閃過無數種可能。

好在受答應了。

攻已經不再去思考受為什麼答應 隻知道從嫣紅的唇瓣中吐露出同意的那一刻，他的世界就由黑白兩色變得清晰鮮活。

思考是沒有意義的，攻隻想要受願意留在他身邊。

受答應了。

攻猶如沙漠裡将死的旅人得到一杯甜美幹淨的水，架在十字架上受到火刑的異教徒得到拯救。

命運仍舊是垂憐眷顧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