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情況怎麼樣?”陸在川詢問。
張文良搖搖頭:“已經都查過了,昨天到今天,村子裡就來了我們和你們這幾輛警車,沒有可疑車輛。”
“能排查的監控都已經排查了,沒有發現孩子離開村子的迹象,很有能還在附近,要麼就是從山路跑了。”
胡連元眼神空洞的跌坐在地上,哭的時間太長,導緻他兩隻眼睛現在又紅又腫。
一旁幫忙尋找的村民都放棄了,找了一天一夜都沒找到人,估計情況危險了。
兩個村民靠在一起說着小話。
“我就說林有德可能是冤枉的,他都死了村裡還有丢小姑娘的,肯定不是我們村子裡人幹的。”
“當初老胡信誓旦旦說肯定是林有德,卻沒想到真不是他,現在自己閨女還出事了。”
兩人嘀嘀咕咕的聲音傳來,雖然聲音不大,還是被陸在川精準捕捉到。
“林有德是怎麼回事?”陸在川開門見山的問道。
“是這樣,上個星期村裡有個十三歲的女孩死了,我們過來看的時候,發現她是自己在家生孩子難産死的。”張文良說。
“什麼玩意!”方一渠驚了一下,“難産?十三歲?”
雖然答案讓人匪夷所思,但情況就是這樣。
“對,等我們到的時候,小姑娘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都沒了,孩子是在肚子裡悶死的,小姑娘是難産大出血,血流了滿床。”
“孩子的爸媽呢?”陸在川問。
“孩子的爸媽在城裡打工,那姑娘是個留守兒童,自己在家讀書生活,知道女兒的事情後,兩口子立馬就從城裡趕了回來。”
張文良解釋:“夫妻倆趕回來後,一口咬定就是同村村民林有德幹的。”
“林有德是村裡的老光棍,老婆早些年跟人跑了,因為有殘疾一直沒有再娶,靠着在村裡開個小賣鋪,賣點便宜小東西過日子。”
“林有德的小賣部開在村裡的學校附近,孩子們經常會去他店裡,他也經常給孩子們分糖什麼的。”
說起林有德的事情,張文良是有些唏噓的。
“難産死了的小姑娘父母認定就是林有德強行和自己女兒發生了關系,導緻她懷孕難産,非要他給個說。”
“後來林有德受不了村裡人的指責,上吊自殺了。”
張文良所說的内容一個比一個讓人震驚,陸在川停了一會兒才問道:“DNA檢驗結果怎麼樣?”
沒有明說誰和誰的檢驗結果,張文良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不是他。”張文良說着,往胡連元的方向看了一眼。
随即往陸在川他們那個方向靠近了些,壓低了聲音:“我們來接到報警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胡連元一直在用言語引導那個孩子父母,讓他們認為就是林有德幹的。”
“哪怕最後DNA的檢驗結果出來,他也還在引導,說哪怕孩子不是林有德的,也不代表他沒做過那個事情。”
張文良歎了口氣:“林有德也是個硬氣的,被冤枉就上吊自殺證明自己的清白,可村子裡還是一直有流言說他行為不端,肯定是怕被發現什麼才這麼着急去死。”
這番言論聽的陸在川和方一渠眉頭直皺,能被警方用引導兩字來形容,可見當時胡連元的言行程度。
造謠零成本,被造謠者說破大天,隻要聽的人已經認定了事實,無論說什麼都沒有用。
“孩子的父親找到了嗎?”
張文良搖搖頭:“沒有,孩子是留守兒童,又相對性格比較悶,和别人的交流非常有限,如果不是她死在了家裡,甚至都沒有人知道她懷孕了。”
“有那個女孩的信息嗎?”陸在川問道。
“有。”張文良立馬從手機裡調出案件信息遞給陸在川。
死亡的女孩兒叫衛曉玲,十三歲。
可照片上的孩子瘦瘦小小,看起來頂多隻有八九歲的樣子。
身上穿着不合身的寬大衣服,肚子要是不大,真的很難讓人發現她懷孕。
“各個村子裡留守兒童都會有發生這種情況,概率還不小,越是深山的地方這種事情越多。”張文良壓低聲音,“說來說去還是現在農村這方面教育太少,又或者是根本就沒有,這些遭受到侵犯的孩子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受到侵犯。”
資料信息陸在川看的很難受,寥寥幾張紙,寫着的是衛曉玲短暫的人生。
“衛曉玲已經下葬了嗎?”
“林有德死後,衛曉玲的父母就給她火化葬了。”
衛曉玲死于難産導緻的大出血,林有德也是自殺,并不處在他殺的情況,家屬要下葬,他們也不好說什麼的。
“那個悶死的孩子DNA樣本我們留存了,案件也還在調查,沒打算放過那個侵害者。”張文良怕陸在川誤會他們就這麼不了了之,立馬強調。
看完資料,陸在川把手機還給張文良。
就目前的情況和線索,沒有辦法将衛曉玲和胡連元的女兒失蹤的事情連在一起。
并且胡連元現在的狀态非常的糟糕,要是他們現在和他提起胡佛生死亡的事情,怕是對他打擊太大。
一時間陸在川他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