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野貓對吓得一哆嗦的宋曈表示驚訝,“你今天膽子怎麼變小了?”
宋曈龇牙咧嘴地喘了幾口氣,開口道:“……什麼是‘膽子’?”
“……”倒也不必這麼好學。
野貓忽視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将這次會面的主題拎出:“準備好去林薇的房間了嗎?”
宋曈看着黑漆漆的長廊,幽深的陰影處仿佛蟄伏着駭人的野獸,她居然開始害怕了!但她還是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口水:“準備好了……吧?”
“……?”
“走吧!”她收回目光,趕緊推了少年一把。比起這呼嘯着寒風的廊道,宋曈更願意待在林薇的房間——起碼那有四個牆壁,框得住自己的視線。
宋曈好像天生就對有限的空間很适應,“幽閉恐懼症”對她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她恨不得把自己框在一個舒服的範圍。
燈光搖曳的廊道,弓着腰的少年仔細搗鼓手裡的鎖。自從林薇失蹤,負責人立刻鎖上了這扇門——這欲蓋彌彰的舉動引起了野貓的懷疑。
野貓開鎖,不,準确地來說應當是撬鎖的本領很高,三下五除二就将鏽迹斑斑的老式鎖打開:“快進來!”
“來了。”宋曈的視線從他靈巧的動作中收回,她對野貓僅用一根細鐵絲就打開鎖的行為大受震撼,“你、你是怎麼用這根鐵絲開鎖的?”
野貓還算客氣地回答她:“你看到的大多數傳統機械鎖,諾,就和門外那把彈子鎖一樣,内部有一排彈子,隻要你插入正确的鑰匙……你見過鑰匙吧,那玩意兒有很多槽口……鑰匙的槽口會将鎖裡的彈子推到正确位置,使鎖芯得以轉動。最後,鎖就打開了。”
他站在陰影裡,俨然一副小老師的模樣:“鐵絲開鎖的原理,其實是利用鐵絲來模拟鑰匙的功能,通過手動操作鐵絲将彈子推到正确的位置,通過這種方式,鎖芯也能像插入正确鑰匙那樣轉動。”
“鐵絲能撬開鎖……請問細長的鐵質材料都可以嗎?”
“當然,一切夠細并且有一定硬度的材料都可以,包括你現在頭發上的發卡——隻是它看上去挺貴的,作為撬鎖的消耗材料不劃算。”
“原來如此……”宋曈若有所思地點點腦袋,開始和野貓翻查屋子。
“雖然理論是這麼個理論,”野貓沒有停下手裡的工作,好心地提醒她,“實踐起來還是挺難的……如果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你使勁用你的發卡捅它就行——我的第一把鎖就是這麼開的——當然,希望你這一生都遇不上那樣的困境。”
“謝謝……”宋曈的手摸索着衣櫃内側,兩人都沒有打燈,幸而今晚的月亮足夠明亮,屋内的一切輪廓都清晰可見。
忽然,她胡亂探索的手指感受到某個皮質的觸感:“嘿!這裡有本日記!”
兩顆腦袋趕緊聚到一起,宋曈打開了手環的光源,調至最低檔,亮光下的日記本破爛不堪,宋曈一打開,粉色的皮質外殼就窸窸窣窣往外掉碎末。
“這是什麼意思?”宋曈指着其中一頁的某幾個文字。
“‘萊爾’,林薇對萊拉的親昵稱呼,比如親近的人會喊你‘瞳’之類的……”
“沒人那樣喊我。”
“……”
宋曈又指了指下一頁的幾個文字:“這個‘罪’……這裡是什麼意思?”
“‘戴罪之身’,就是背負着罪責的人。”野貓解釋道,眉頭越發地緊蹙。
兩人匆匆翻閱整本日記,裡面除了被撕毀的幾頁,從頭到尾都是個連貫的故事——林薇确實在衆人不知的情況下認識了美麗的萊拉,并且對萊拉有着又愛又恨的情感。她羨慕着萊拉的魅力,同時又對這個天性善良的女孩充滿了妒忌。
日記在萊拉消失的那天戛然而止。
日記本後續明顯還有記錄的痕迹,可有人比他們更早發現這其中的秘密,并且不希望後續者知道。
“看起來……萊拉是個優秀又善良的好孩子。”宋曈最後下了這個結論,畢竟連貫的故事并沒有透露任何除兩人交流之外的任何信息。甚至連薔薇之心都沒提到。
“你看這裡,”野貓翻回前幾頁,“這裡提到兩串手鍊,我以前見過那串水晶手鍊,林薇确實戴過……那剩下的那串,應該就在萊拉手上。”
“水晶手鍊……”宋曈低垂着眼簾,重複了這幾個熟悉的詞語。
……該死,完全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