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霜白:“?”
她回過神,看看邁入醫堂的謝子殷,再看看半空中飛遠的俞笑笑,最終看向地上孤苦伶仃的龍盤雲丹鼎。
嗯?他們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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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木繁茂,林海漫漫的醫堂後門,青衣女子繞着地上的龍盤雲丹鼎,走了一圈又一圈。
在現代時,每逢情人節都流行一個梗,說晚上去垃圾桶翻翻,說不定能找到被丢掉的玫瑰花和金戒指。
溫霜白不确定,若撿到金戒指帶回家了,算不算犯法?
你說說,這兩人,鬧别扭歸鬧别扭,怎麼就把龍盤雲丹鼎扔這了?
它多無辜啊。
她給它一個去處,怎麼能算犯法?
不能算吧。
溫霜白露齒一笑,伸手撈起龍盤雲丹鼎就跑。
二品龍盤雲丹鼎,有價無市的寶貝,賣的話,應該夠她在玄天大陸躺平大半輩子了。
她捂着芥子囊,笑容裂開到嘴角。
但跑着跑着,心裡總不是個滋味,笑容漸漸消失。
這玩意不好撿啊。
說起來,這龍盤雲丹鼎是俞笑笑師父的東西。
俞笑笑的師父,在青靈山很低調,但是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角色。
俞笑笑想要一個煉丹爐,師父便讓她自己去寶庫裡挑一個。
女主随手就拿了最寶貴的一個,但她師父疼她,并不曾說什麼。
可若是知道這‘金戒指’被她溫霜白撿走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書裡沒寫,但原主的記憶告訴她,俞笑笑的師父很讨厭器修,覺得器修隻會騙他們劍修的錢。
算惹。
她還是有點底線的。
有點底線的溫霜白停在分叉路口,沒有選擇回家,而是去了另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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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自從千機閣把溫沣一家發配到外峰後,原主就很少去千機閣了。
千機閣上到長老、下到弟子,都視溫沣父女為瘟神,厭惡和嫌棄寫到臉上。
原主受不了,就盡量不去。
溫霜白覺得這樣不行。
她這幾日,自學煉器,雖然總體算順利,但也不免碰到不少疑惑。
當然,她都選擇在玄天鏡上問。
但這總不是個事,她得為自己找些良師益友。
她需要和千機閣破冰,告訴他們,她和溫沣不一樣,她和以前不一樣,她已經洗心革面,是一朵努力勤奮向上的門派好花朵了!
嗯,這個龍盤雲丹鼎就很适合當作破冰禮。
溫霜白微笑着走進千機閣。
衆人擡頭看她一眼,認出她後,默契地低下頭,假裝在忙,徹底忽視她。
不少人還和旁邊的夥伴們交換眼神,似乎在說這個瘟神之女又來了,不知道這回又要給千機閣捅什麼簍子。
溫霜白将這些盡收眼底,視線在大廳環視一圈,在看向某個方向時微微一凝。
千機閣前廳和後院的大門此刻開着,從她的角度看去,後院的荷塘邊,一個格外優雅的老太太正坐在一旁賞荷嗑瓜子。
她看見溫霜白,也依舊面帶笑容,甚至饒有興趣打量着溫霜白,很是平易近人。
原主多年不去千機閣,不認識的人很多。
溫霜白也分不清這些都誰是誰。
但這麼多弟子長老都在忙,就這老太太一派悠閑,定然位高權重。
很好,就是她了!
溫霜白腳步歡快地小跑過去,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前輩好!”
老太太本靠在藤椅上,見狀直起身,笑着看她:“你好啊,有什麼事嗎?”
“前輩,是這樣的。”溫霜白從芥子囊裡拿出龍盤雲丹鼎,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我在路上撿到了一個煉丹爐,不知道是誰的,所以就送到千機閣來。”
老太太眯起雙眼瞅了瞅,執起茶盞淺抿一口:“這可是好東西,你不自己留着?”
溫霜白:“此非霜白之物,霜白受之有愧。”
聞言,老太太樂呵呵地伸出遍布皺紋的手:“那給我吧。”
溫霜白忙雙手将龍盤雲丹鼎遞了過去。
老太太随手将龍盤雲丹鼎放在石桌上,又在果盤裡撈了把瓜子,放在溫霜白的手心:“好孩子,這是賞你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