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人”早在他向着這間房子過來之時,遠遠地就已經注意到他了。
此時見他伸手打招呼,其中一個藍色頭發,年齡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人”跟着擡起手熱情地回應了他:“哎呀,好久不見~”
藍發青少年的臉上也布滿了交錯的縫合線,猙獰的樣子極為醒目。
赫然就是真人。
曾經二年級星漿體任務的時候,莳花擊敗了真人,但是因為急于确認同期們的情況,沒有仔細确認真人最後的狀況,他現在居然還活着,看起來還比之前稍微長大了點,已經逐漸脫去了少年模樣。
再定睛一看,這一屋子哪裡是人,甚至除了真人有些與人類更為接近的樣貌,其他都是擁有人類體型的怪物。
一個青色皮膚,獨眼,頭像是一座随時會噴發的火山,偶爾随着情緒波動還會冒出乳白的蒸汽:一個身強力壯的大個子,背着一個包袱,眼睛的位置卻是伸出的枯樹枝,還有一個身形圓胖,披着白色的布罩,仔細一看,布料下面确實一個紅色的章魚頭,嘴部形似章魚出手的地方随着它發出的無意義音節,輕輕的擺動着。
竟然都是咒靈。
特級,四個。
更讓人驚訝的是加茂家的“家主大人”對他們的熟稔程度。
招呼間,他已經從陽台的落地窗走進了室内,起落間帶起的風将落地窗前遮擋視線的紗簾揚起,室内的情形有一瞬間看不分明。
當視線再度清晰的時候,就能看見這處房子随處可見的掙紮痕迹。
很顯然這裡是一處民居,它原本的主人現在下場是什麼樣已經不言而喻了。
家茂家主頭疼地扶了扶額:“動靜不要太大了,要是那邊有人介入保不準會發現什麼哦。”
那個藍色皮膚的火山頭淡淡的睨了一眼家茂家主:“我們隻是合作者,不要太過幹涉我們行動了。”
加茂家主面色不變,徑直向他們走了過來:“我隻是提醒一下罷了。畢竟我們的計劃實現之前,還是需要适當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的。”至于房間主人?他才不在意呢。
這次開口的還是那個火山頭:“不是說一段時間不會再過來了嗎?這次過來是要做什麼?”
加茂家主找空位坐下,對紅色章魚頭說道:“陀艮,我需要一個安全點的說話環境。”
紅色章魚頭,哦,它叫陀艮。
陀艮聽見家茂家主叫自己的名字,轉頭對着他,嘴部觸須稍稍飛舞了一下:“叽唔。”
随後這處陰暗的民居仿若瞬間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一般,瞬間明亮了起來。
藍天,白雲,沙灘。
甚至還有微微的海風吹拂,岸邊的椰子樹寬大如同扇子的葉片随着微風輕輕舒展。
在空氣、海水、天空都如出一轍透明澄澈的環境中,所有人都肉眼可見地放松下來了。
加茂家主深深嗅了一口令人安心地氣息,轉頭笑着最陀艮說道:“你的領域,真不錯呢。”
陀艮的領域,蕩蘊平線。
領域展開,是咒術師對自身術式的究極理解,是獨屬于咒術師對世界理解的具現化。
也是,高專的學生們現在無法達到的領域。
或許他們當中已經有了特級咒術師,但是這些在加茂家主眼裡都還不夠格。
曾經的特級,反轉術式,領域展開,這些都是基本的标配。
高專的兩名特級,在他看來多少有些水分。可能是還有出于實力之外的其他考量,總監部授予了他們特級的稱号,但他們的實力,還遠遠沒有達到真正的特級。
或許他們未來都有成長的潛力,但至少在現在,在此刻,他們還是不足為慮的。
所以他可以慢慢等,雖然計劃出了一點偏差,但是問題也不是很大。
之前的計劃落空了,可能沒有辦法不着痕迹地奪取夏油君的身體。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實在不行最後還可以直接武力奪取,隻是這樣大概率會對上五條家的六眼少主。
雖然對方現在還沒有成長到真正意義上的“最強”,但是确實潛力不容小觑,可以算得上是曆代六眼中天賦都屈指可數的,對上總歸是讓人有些頭疼。
想到如果按照自己的原本計劃,現在的夏油君應該是已經叛逃咒術界,與那個五條少主反目成仇了吧?他在心裡暗道“可惜”。
青色皮膚的火山頭見他久久不說正事,有些不耐,催促道:“羂索,你到底有什麼事?”
“漏瑚。耐心點,不要總這麼急躁。”
回應的竟是加茂家的“家主大人”,原來他早已被叫做“羂索”的咒術師取而代之了。
目前看來除了那個應該是本就知情的加茂長老,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這件事。
那個叫做漏瑚的火山頭咒靈聽見羂索的話,輕輕“嗤”了一聲,強行拉回話題:“說正事。不用你來教訓我。”
頂着加茂家家主殼子的羂索也不再繼續賣關子,對他說道:“我需要你們幫我解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