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莫裡走遠，依蘭皺眉扯下羽毛夾子嫌棄一扔。
下屬心驚膽戰地接住：“閣下莫氣，我馬上把這個惡心的東西扔掉。”
“等等。”
依蘭将頭發向後一捋，露出光潔好看的額頭，隻是也因此眉宇間殺伐的戾氣一覽無餘，往日亞雌般優雅的律法官不見，真正像一名從戰場殺出來的軍雌。
下屬恭敬地低頭，視線中卻出現兩根蒼白的指尖。
下屬大腦暴風運轉，連自己也不敢相信地将手中的紅色羽毛夾子遞了出去。
“你下班了。”依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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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動，我畫歪了你就等着漏風吧。”莫裡用記号筆在鐵片上畫出垃圾桶缺口的形狀，打算先補上再說。
小可可瑟瑟發抖，機械手抱緊自己：“不動不動，小可可乖乖的。”
唰唰唰——莫裡的尾尖削鐵如泥，削下來的金屬片在像紙片似的簌簌掉落。
“閣下的晶能線好厲害！”小可可星星眼。
莫裡：“……在我修好之前不許說話。”
“呱……”
莫裡一邊削金屬片，一邊思索垃圾桶的修補方案，很難，好幾個系統都壞了應該是核心主闆的問題，太精細了以莫裡的能力修補不了：“我給你換一個殼子怎麼樣？放心，保留你的記憶芯片。”
垃圾桶用僅剩的一條機械手臂捂着嘴，半邊屏幕切換成一個可憐的哭臉。
莫裡：“我問你你可以回答。”
小可可拿開機械手第一時間哭道：“不要不要！”
莫裡：“你可以有更先進的系統。”
“不要不要唔唔唔……那樣小可可嗎就不是小可可了。”
莫裡一愣，笑了笑：“我尊重你的想法。”
小可可瞪大眼睛，也有點愣：“小可可乖乖不亂說話！”
莫裡無奈的笑了笑。
滴——！有客來訪。
莫裡那雙灰黑的眼睛冰冷地看向門口，他的家居智能一點也不智能，根本無法判斷來者是誰。
莫裡在心裡過了一遍可能來的蟲，果斷得出結論：誰來都不是好消息。
“誰？”莫裡确認身份。
咚咚——
沒有回答，隻再次響起兩聲敲門聲，聲音不急不躁，來者似乎很有耐心。
莫裡起身，有很強的預感，是熟人。
打開門，原來他家門口，來了一場雪。
莫裡倚着門框，低垂着眉眼，掃了眼雌蟲胸前，心道果然。他問：“大法官來幹什麼？”
“覺得我送的禮物太好了，感動不已，所以來……”
“還羽毛。”依蘭冷漠說完，突然從手裡抛出個東西。
那東西在莫裡手上颠了幾颠才接住，莫裡連看都沒看一眼就知道是什麼，他晃了晃手裡的紅色羽毛：“不喜歡？”
依蘭繞過他，進門了。
進門了……
門了……
門……莫裡呆在原地，問題是這好像是他家的門，這人怎麼進的和自己家一樣？
莫裡偏頭看：“看來大法官找我有事？”
“還東西。”大法官依舊道。他單膝蹲在垃圾桶旁，合身的西裝褲緊繃出恰到好處的一層薄肌，修長的手指擺弄了了一地的工具，似是疑惑地拿起那團紅線，他從垃圾桶的窟窿裡看到紅線纏繞的一根晶能線，平靜的聲線夾雜一絲疑惑：
“你在修這個家居智能。”
莫裡移開視線，攤了攤手，他知道這樣老舊落後的智能像大法官這樣光風霁月的人是絕對無法理解的：“沒辦法，縫縫補補又一年。”
依蘭将兩根斷線捏住，看向沒有一點反應的垃圾桶：“太老了，很多零件買不到了。芯片修複也有困難，建議你保留記憶模塊，換一個外殼即可。”
莫裡挑了挑眉，無奈道：“它不願意。”
依蘭：“誰？”
“就你面前那個，”莫裡走到依蘭身邊蹲下，拍了拍垃圾桶腦袋。
依蘭才看到，智能處于開啟狀态，小東西的一隻電子眼睛正盯着那盒未開封的“彩虹糖果”看。
軍雌的蟲翼一旦離體便會失去光澤，所以便有商家推出可以發光的熒光彩漆用來保養離體的軍雌蟲翼，雄蟲将這種彩漆塗抹在軍雌蟲翼。
蟲翼是軍雌最強勁裡利器也是軍雌最柔軟的弱點，熒光彩漆物質特殊塗抹一層，蟲翼便厚重的像灌了鉛一樣，别哪怕隻塗抹一點，也十分影響飛行的精确性，對于軍雌的作戰習慣産生極大幹擾。
戰場變幻莫測，一毫一厘的誤差都是性命的代價。
他親眼見過，憎恨并且厭惡。
“小可可喜歡！小可可要塗。”居家智能興奮的歡呼着。
依蘭一抖，捏到了沒有絕緣膠層的晶能線，晶能線熒光一閃，精神力與晶能激烈碰撞，猶如輕石落入本就暗流湧動的巨海，一石激起千層浪，依蘭腦中嗡的一聲，精神力抑制不住外洩。
莫裡感覺不對，一手關機，一手抓住依蘭的手腕，用力把他拽過來。
“冷靜！”莫裡知道這是雌蟲常有的精神力暴動，不沖蟲化好像就不嚴重，就相等于人太激動時紅溫一樣。
依蘭發出一聲極低的嘶吼聲，看向莫裡時左眼瞬間變為豎瞳！
莫裡一愣：“你怎……？”
依蘭一把甩開莫裡，慌張看向一旁，耳側的頭發垂落，擋住了他的眼睛。
莫裡站起來匆忙往儲物間走：“我，我再去找幾塊鐵片。”
莫裡躲在儲物間，悄悄搜索：“軍雌精神力失控時能夠隻有一隻眼睛變成豎瞳嗎？”
沒有類似的詞條，隻有介紹和科普的。
“這裡的引擎這麼正經？”
不太對，這太官方了，莫裡挨個詞條點進去，點到了一個疑似社區論壇的地方，莫裡太久不用類似的東西了，搞了半天終于發出一條帖子。
這個論壇的活躍度比莫裡想象的要高，很快帖子刷新便有了回複：
“除非瞎了。”
“……”
那句話後面還跟着好幾個奇怪動物的小表情包，莫裡猜了猜八成是和人類世界的“搞抽象”和“狗頭保命”一樣，不可信。
莫裡的“好好說話”都打完了，猶豫一下，說不定這就是個小學生論壇，他上綱上線純屬浪費自己時間。
莫裡把那句回複删掉，順便把問題貼也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