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裡道:“要今夏清晨采摘的,采桑葉頂端最新鮮的嫩芽。”
經理一怔,錯愕的看向那位雄蟲閣下。
莫裡:“怎麼?沒有?”
經理忙不疊地抱着菜單一句一步地往後退:“有有有,我這就給您去摘。您稍等,我叫蟲進來待命,有其它要求您先和他說去就好。”
經理離開沒多久,房門被敲響,然後推開。
“閣下。”聲音醇厚低沉,正逐漸從身後靠近。
莫裡皺了下眉,他怎麼聽着這聲音有點眼熟?
不等回頭,後背突然貼上個什麼東西,軟軟的硬硬的溫熱的像是人的體溫。
莫裡回頭,望進一雙淺淺淡淡的藍色眼睛中。
是那天在就業大廳碰見的孕雌!
莫裡立刻起身:“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孕雌有點驚訝,低笑着靠近,眼底的殺意藏也藏不住,圓潤的肚子越過椅子,即将貼在莫裡身上。
“閣下竟然記得我?”
莫裡心道他第一次見大肚子的男人,的确難以忘記。
莫裡察覺道雌蟲的靠近,不着痕迹後退:“你的眼睛很特别。”
斐野不由得哂笑,突然,他解開肚子上的幾顆扣子:“我的雄蟲也喜歡我的眼睛,因為這個顔色特别。”
莫裡眼疾手快,忙把孕雌的衣服拉上:“是很漂亮,像天空,像大海,沒有蟲不會為這樣愉悅的顔色着迷。”
斐野愣了一下,想起上次見面雄蟲慌忙道歉的樣子,雄蟲總是高傲的,他們從不會出錯,一切錯位都将有身邊的雌蟲承擔,就像哪怕他和雄蟲一起死了,還是能落下一個失職的荒謬懲罰。
斐野失望,他抓住莫裡的手腕,摁着他将手掌帖子自己肚子上:“閣下不喜歡我這樣麼?是嫌棄我肚子裡是其他雄蟲的蛋嗎?”
莫裡指尖好像貼在個定時炸彈上,哪敢再停,他一把抽回手背到身後:“等等等等,這就是你那天找的工作?”
斐野淡藍色的眼睛迷茫了一下,才想起他們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就業大廳。
斐野目光驚異的打量這隻雄蟲。
莫裡也再想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時隔三年酒店換暗号了:“你……你還懷着孩子,這種工作還是慎重一點。”
雌蟲面色突然變冷,他低罵了一句道貌岸然,松開了雄蟲,手摸到身後,算了算時間也快了:“我明明聽說你很喜歡玩弄孕雌,怎麼現在裝的多清高似的。”
莫裡立刻躲遠,知道雌蟲說的是那起案件,心想難道是物傷其類前來報複的?
“那是誤會。”
該死的,那孕雌的死真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他莫裡才是最冤枉的。
“誤會?!”斐野突然情緒激動,身後寒光漸漸顯現:“不是在案例上抹去痕迹就代表沒有發生過!所有你傷害過的,都會來找你!”
莫裡霎時晃了神,動作出現空白。
他想:“那就來找!”
斐野冷笑,他握着刀瞬間逼近莫裡身前,那一刻,莫裡甚至不想躲了,原主這操蛋的人生他不活了也不算遺憾。
可那刀尖卻不是沖着自己!
斐野雙眼猩紅,一朝謀劃盡在此刻,他不信他一條命換不來雄蟲去流放!他要讓法律制裁罪行!
啪——!
斐野的手腕好像被鞭子狠狠抽了一下,匕首飛出砸到窗戶上,
一聲驚醒。
“你瘋了?”
你不殺我紮自己幹嘛?
莫裡急喘着,一條黑色的碩長的鞭子似的尾巴在他身後換換垂下。
斐野驚愕地看向那條尾巴,下意識問:“這是什麼?”
莫裡甩開斐野的牽制,尾巴既然已經暴露,他便沒有急着收回去。
“據說雌蟲都非常喜歡子嗣,你想也不想就紮向自己的肚子。”莫裡驚魂未定,那血淋淋的場景重疊交錯,在他面前揮之不去,“你是覺得我的命配得上你兩條命?”
斐野眼中驚愕未消,視線總無法從莫裡身後的尾巴移開,他的手腕現在還在發麻,那尾巴的力道不容小觑。聽見雄蟲嚣張自負的言論,他輕蔑一笑:“你也配?”
莫裡确認了那刀的位置,緩緩道出自己真正的結論:“還是說……這顆蛋不是你自願懷上的?”
“當然不是!”斐野神情恍惚地地喃,“你不知道我為了懷着顆蛋費了多大的力氣。”
“我做夢都想有一顆蛋!”他吼道。
“說謊!”
斐野情緒激動地反駁莫裡:“你懂什麼?!”
他咬牙切齒:“你們這些雄蟲……!!”
莫裡注意力全在地上的匕首上,他不能讓這隻孕雌在這間房間裡出事,不然他就真解釋不清了。
那條黑色的尾巴一動,同時,一對灰綠色的絢麗蟲翼自雌蟲身後淩空展開,堅硬的蟲翼遠比匕首鋒利,帶着雌蟲的仇恨和萬均不可檔的氣勢直沖莫裡而去!
莫裡尾尖一勾,将匕首擲入手中,卻忽然脖頸一涼,耳邊嗡的一聲寂靜無比。
他擡手,摸到滿手流淌的溫熱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