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過多讓莫裡的精神氣一點都不高,他側目看向門口,問:“大法官來幹什麼,抓到傷我的蟲了?”
依蘭坐在床邊,面色森然:“例行詢問。”
他身後跟着兩隻蟲,一直拿着記錄的電子紙筆,一個拎着一個黑色長方形的工具箱,立在莫裡身前。
莫裡收回目光:“大法官問吧。哦不對,審吧。”
依蘭拿出兩個東西:“這是收到你傷害孕雌的舉報書,這是你在白岚梵點單未成年軍雌的消費明細。”
莫裡淡淡地看過:“是舉報書又不是判決書,還是說在第五婷庭這裡,大法官舉報就代表成立?”
依蘭冷眼看着莫裡開始歪曲事實。
果然,莫裡的下一句就是:“那就煩請第五庭代筆,也替我寫一封舉報信。”
記錄員好奇,瞟着小眼睛盯着這位雄蟲閣下看。
莫裡将指尖搭在大法官垂落在床邊的衣袍,他撚起一角:“我有一位鄰居,日日與我傾心相談,惹得我夜夜想念,可他竟然将我撂下,撒手不管了,大法官說是不是該舉報?”
記錄員小聲哇了一下,一手雄蟲閣下的八卦,刺激!
鄰居依蘭:“舉報受理需要核對屬實,不可胡言。”
記錄員連連點頭:就是就是,當他們律法庭什麼訴訟都接嗎?
莫裡:“哪句不對?”
書記員腦子一轉,心道不對的地方可多了,完全就是無稽之談!
依蘭一把把衣擺從不安分的雄蟲手裡抽出來,道:“沒有日日。”
書記員立刻贊成的點點頭,就是就是,他突然坐直身子,瞪大眼睛:“嗯???”
反駁的理由很多,但不是日日是什麼鬼?
偶爾?
偶爾也很可怕啊!
依蘭繼續拿證據:“這是酒店老闆指認你是白岚梵尊享套餐常客的證詞,對此,閣下作何解釋?”
莫裡半邊身子疼得麻木,他小幅度調整姿勢,聲音疲憊:“大法官知道我為什麼會去白岚梵酒店。”
莫裡輕蔑地掃了眼大法官手中那張名為“證詞”的破紙:“這種東西說的話你也信?要是我被抓住了,我也胡亂攀咬。”
“有時間用這沒譜的東西質問我,不如去就酒店查查他們的真正的賬目,上面會有你想要的名單。”
“真正的賬本。”記錄員小聲複述了一遍,将這個關鍵詞着重記下。
依蘭收起證詞:“難道莫裡閣下知道些什麼?”
莫裡太疼了,疼得他難得安分守己,他乖乖躺回病床上,問什麼答什麼,因此也顯得他格外生疏。
尤其在和前一隻雌蟲對比過後。
莫裡道:“大法官開過黑店就知道了,凡是稍有點規模的黑生意,明裡暗裡都需要兩套賬目。”
“暗中的賬目會在誰手上?财務?”依蘭直沖重點。
莫裡笑笑:“那可不一定。”
要是都那麼好找,直接把财務都抓起來就好了。
依蘭眉峰微蹙,可能在過濾其他的可疑的蟲選。
莫裡道:“我有個方法,大法官要不要聽?”
“什麼方法?”記錄員聽的入神,在律法官之前就下意識問了出來。
依蘭制服筆挺,眉目秀麗清明,暗紅色的眸子平靜地看着莫裡:“閣下賜教。”
莫裡吊兒郎當地笑着說,五指在空氣中抓了一下:“我一般把所有蟲都抓起來,挨個電一遍,誰招了就是誰哈哈哈咳咳咳……”
太激動了,牽扯到傷口。
記錄員記到一半,看到律法官指尖動了下一下,那時停止記錄的手勢,雖然不明白有什麼問題,但還是果斷聽從自家律法官的命令。
他心道這句話純是笑談,而且和案件無關,删了也對。
記錄員操作之後,下意識觀察律法官的态度,卻看到自家律法官定定看着那位雄蟲閣下,暗紅色的眸子泛着嗜血的光,好像在認真思考着什麼東西的可行性。
莫裡捂着嘴咳嗽,一時興奮,忘了現在自己是個病秧子身份,他擺擺手道:“兩件事情我都解釋完了,大法官還有什麼要問的?”
言下之意是,沒有就走。
依蘭道:“一,閣下脖子上的傷口檢測證明确實為軍雌蟲翼劃傷,但由于那隻軍雌下落不明,現不能證明是否為反抗所緻;”
依蘭開始對莫裡提出的解釋進行反駁。
莫裡冷眼看着那位傳統說中剛正不阿的大法官:“二呢?”
依蘭眼神冷下來:“我們到達時,經理正帶領一隻不夠成年期的小軍雌敲響你的包間門。”
莫裡眯着眼睛:“怎麼?且不說那小蟲崽沒進我的房間,就算進我我房間又如何咳咳咳,我還不至于那麼畜生。”
莫裡氣的腦袋發懵,眼冒金星,索性直接閉眼睛枕在胳膊上,不理人了。
“還有一事,請閣下描述傷害閣下的那隻蟲的樣貌特征。”
莫裡當沒聽見,閉眼睛裝死。
依蘭:“酒店監控損毀,沒有來訪記錄,現在見過那隻軍雌的蟲隻有閣下。”
莫裡心道那孕雌比他想的聰明,做事還挺周全。
“不記得。”
再怎麼做局,那孕雌畢竟是一刀往自己肚子上紮,莫裡既然當日決定放了他,此刻就是不知道長什麼樣子。
要是大法官抓住了,隻能算那孕雌跑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