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圓晴的目光,黎溪有些無所适從,自己終究不是趙瑤,時間久了定會被他們發現異樣之處。
李未澈趁李母不在府上,将畫悄悄帶在身上,一路快馬加鞭趕去見黎溪。
黎溪見到畫時,首先看的便是底部落款處,手寫的落款,這字迹同信件上别無二緻。
黎溪心裡一沉,這樣看來,李母與林氏去世一事脫不了幹系。
她象征性地欣賞了一番畫作,贊不絕口。李未澈則不掩自豪和喜悅。
李府,李未澈剛回到府上,便悄悄去将畫物歸原位。
不成想,畫剛鋪在桌子上,背後便傳來了李母的聲音。“你在做什麼?”
李未澈身體一愣,緩緩回過身去,嘴角挂上笑容,“母親,我來欣賞您的畫。”
“是嗎?我明明看見你将畫帶進來鋪上,你帶去哪裡了?”
“我沒有。我……”
李母語氣溫柔起來,“澈兒,你喜歡這幅畫,我甚是開心,你若喜歡,拿去便是,但我要知道你想拿這幅畫做什麼?”
李未澈沉默幾秒,索性将實情說了出來,想必母親也會因瑤兒喜歡這幅畫而開心。
可李母聽他說完後,臉色明顯沉了下去,“好,你先回去吧。”
李未澈離開後,李母坐在椅子上思考許久,她心裡有某種恐懼在襲來。
第二日一早,李母便請來汪蘭心。
“你慌什麼,她不過是看了你的畫。”
李母眸光流轉,“她為何要如此接近我?你就不懷疑她發現了我們之間的關系?”
汪蘭心輕輕蹙眉,“她最近行為确是有幾分不尋常,我隻是懷疑她同隋娘子有什麼密謀。”
“你可别忘了,當時林氏去世後,隋娘子是怎樣告發張婆子的。”
“那恰好說明她是個忠心的仆人。”汪蘭心輕吐一口氣,“再說了,就算趙瑤向她打探當年之事,她也隻會說是張婆子幹的。”
“恐怕這事沒這麼簡單,那趙瑤可聰明着呢。”
“我看她就是為了情忘乎所以,她同你家澈兒情真意切,說不定她真是為了将來讨好你才要看你的畫作。”
面對汪蘭心的無所謂,李母心裡依舊打鼓。
汪蘭心回到府上,找了個不忠的罪名,要将隋娘子發賣了去。
隋娘子苦苦哀求,汪蘭心卻沒有一絲要心軟的樣子。
黎溪聞聲來到月湧軒,見隋娘子滿面淚光十分可憐的樣子,心裡一緊,她自知是自己連累了隋娘子。
她替隋娘子求情,“母親若是不喜歡隋娘子,不如讓她來我這裡,若是就這樣發賣了,豈不是寒了府上其他仆人的心?”
汪蘭心自是不同意,“她這種不忠的下人,沒必要留在府上。”
趙蕙在一旁附和,“母親說的是,一日不忠,終生不用。”
黎溪手指摩挲了一番袖側,轉念一想,讓隋娘子離開這裡未嘗不是一種解脫。“那便聽母親的。”
隋娘子眼神漸漸失落,任憑旁人擺布。
她被發賣當日,黎溪傳信給馮仁,讓他将隋娘子贖出來。馮仁是個生面孔,不會引起他人懷疑。
隋娘子最後跟随馮仁回了家。
“你先在這安頓下,這也是趙瑤的意思。”
隋娘子連連感謝,自此,她心裡矛盾極了,盼着大姑娘來看自己。
幾日後,黎溪前來,看到隋娘子一切安好,對她道:“你就安心在這住下去,我已經付了銀兩給林公子。”
“大姑娘,感謝救命之恩,我……”
“是我連累了你,引起了汪蘭心的猜忌,我應該向你道歉才是,你卻感謝起我來了。”
黎溪扶着隋娘子的胳膊坐下來,“你在這邊可還有其他親戚?”
隋娘子搖搖頭,而後又道:“我不放心山二,他太純真沒有什麼城府。”
“他是你的……?”黎溪試探道。
隋娘子欲言又止,鼻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雙手緊握衣角。
黎溪看出異樣,便問:“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
隋娘子鼓起勇氣,道:“山二是張婆子之子,大夫人當年去世時,張婆子背了罪名,說來慚愧,還是我誤會了她,導緻她畏罪自殺。”
“張婆子當年做了什麼?”黎溪問。
“她受汪蘭心緻使,在大夫人的飯菜裡添加一些傷肺的東西,大夫人的肺疾愈來愈嚴重,最後……”
“那母親當時除了肺疾之外,可有其他異樣?”
隋娘子歎了口氣,“當時,她整日沒有精神,滿面愁容,人也逐漸憔悴,像是心氣散了。”
黎溪想到那兩封具有危險意味的信,面色凝重。
隋娘子繼續道:“她當時最擔心您了,她整日抱着你不松手,嘴裡還念叨着“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不要傷害我的孩子……”黎溪重複了一遍,正蹙眉想着什麼。
一直沒有說話的馮仁這時開了口,“莫不是有人拿你來威脅林氏?”
黎溪緩緩點頭,她也這樣猜測,那兩封信中雖沒有出現趙瑤的名字,但也許以其他方式威脅到了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