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你究竟做了什麼?”
王隽面對強大的壓迫感,心中凜然。
可是自己應該告訴他自己已用所有的法力在那個世界制定了新的規則嗎?
如果自己不說,閻王也隻是懷疑,并不知曉内情。如果告訴他,閻王必得面臨兩個選擇。
包庇她或者揭發她。
王隽不能賭後者的可能,那對她而言将是巨大的重創,她所有心血将悉數全廢。
如果是前者——
一旦東窗事發,閻王也會因為包庇自己而被牽累。
不管他是不是與自己統一戰線,她都要隐瞞到底。隻要自己咬死沒有的事,誰也不會再糾結什麼。
閻王猜出她在思考利弊,狠厲呵斥一聲打斷她的思考:“還不速速說來!”
“我不知道。”王隽面對他的疾言厲色,堅定地回答。
閻王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她的反應令自己越發确信:她做的一定是違逆天界的大事。
兩人對視良久,最終是閻王認輸作罷。
“算了,本王權當不知便是。”
他擡起手來,一副畫面呈現在他們面前。在畫中,她看到那個世界已經是百年後的模樣。
“時間怎麼會過得這麼快?”王隽輕聲驚呼。
“你在過去所做之事,對未來已有所影響。”
畫面中的萬妖國早不複存在,現在這裡是萬國邦。這裡不論人族和妖族,往來經營謀生,甚至互相通婚。她看到有吟遊詩人常在黑海岸邊吟唱着一段傳奇,總有人和妖駐足停下,傾聽婉轉綿長的詩歌。
“你可聽見,業海中惡魔的召喚?
它将你的身體吞噬,壓榨,将你的靈魂奴役,約束。
你可聽見,業海中神女的呼喚?
她将你的身體帶向淨土,将你的靈魂帶向平和。
時間帶走曆史的沙塵,留存我們的記憶和信仰。
過客啊,勿忘勿忘……”
王隽在閻王的注視下,心虛地低下頭,還好這詩沒有具體的姓名。
閻王示意自己繼續看下去。
此國邦的人和妖每家每戶都恭敬擺放着天帝的畫像,每日早晚都會焚香敬拜。
看到這裡,王隽發自内心地笑了。看來她傳道的畫像還是起了作用的嘛!
隻是……
每一副天帝的畫像旁,都立着一個小小的雕像,這就是他們口中常念叨着的天帝的使者,神女。
看着那與自己幾分相似的模樣,王隽臉一紅,又低下了頭。
“雖然有些奇怪的地方,但這裡的人和妖對天帝十分恭敬。這樣的結果足以向天界交代了。”
王隽悄悄松口氣。
“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閻王似笑非笑。
“因他們日日夜夜也為你禱告,所以,你的功德和法力也會持續增長。”
王隽愣在原地,臉上慢慢綻放出越來越大的笑容。
閻王笑着補充道:“隻不過這些力量還是很微弱的,今後還得繼續努力。”
王隽自己都沒想到竟還有這等意外之喜,哪還在乎法力是多是少?
“等等……”
她似乎想起什麼,在畫面中開始搜尋記憶中那個鮮活的影子。
“咦,那小子呢?”
沙狼族群沒有,萬國邦沒有,每個地方都沒有。
王隽納悶:他總不能是死了吧?可自己也沒在地府見過狼月,那他到底去哪兒了?
正當王隽百思不得其解時,閻王揮揮手打斷了她。
“别看了,你這當電視看呢?”
他不滿地關掉畫面,“你體内的鬼魂該送哪兒送哪兒,别忘了,你還有很多事要做。”
王隽哈哈一笑回應,心裡想着要好好查一查那小子的去向。
黑白無常在殿外忐忑正擔憂着王隽,卻見她傻樂着從大殿飄了出來。
“嘿嘿,老黑老白……”
他們對視一眼:她這是被吓傻了?
王隽自信地挺直身闆,擺出架勢來,“看看我有什麼不一樣?”
“沒長高,沒變胖,還是那個小傻樣。”黑無常來了一段順口溜。
“你沒看出來,她在炫耀自己那少得可憐的法力嗎?”白無常吐槽道。
黑無常定睛一看,終于看到王隽體内弱如遊絲的法力。
“嗯,雖然少得可憐,但也……”黑無常不知該怎麼誇了,半天憋出一句:“有總比沒有強。”
王隽一臉心滿意足,“那是自然!畢竟從無到有可是相當不容易的。”
“現在我就要好好試試我的法力!”
王隽在原地默默努力了一下,三個王隽便出現在黑白無常面前。
隻是一個沒有頭,一個沒有腳,還有一個,看不見。
三個王隽的聲音一塊響起來:“老黑老白,看我怎麼樣!”
“一個王隽就夠頭疼了,竟然還來了三個。”黑無常撓頭道。
白無常像戳破泡泡似的,毫不留情地戳破三個分身。
“老白不要啊——”三個哀怨聲響起。
“就這點兒法力就别在這兒玩兒了,快去做你該做的事。”白無常催促道。
王隽委屈的嘟囔一聲:“知道了……”
玄鳥從黑無常的頭上飛到王隽肩上,興奮不已。
“王隽,好樣的!”
王隽聽後,得意地摸摸它的小腦袋,“我就知道你會為我開心。”
她整理了自己的衣擺,“走,我們去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