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白無常終于在滿臉的疲乏中放下了手。隻是他的臉色沒有預期的緩和,反而變得更加凝重。
玄鳥驚詫,慌張地問:“她到底怎麼了?”
“當神仙真好。”王隽面帶微笑,瞳孔失焦。
她兩眼癡癡,似是在與空氣對話道:“想修仙嗎,想長生嗎,歡迎來到地府。”
“不會累,不會餓,不會睡,更不會上廁所。我就是當代牛馬的最好選擇,你值得擁有。”
說完,她便倒下不起,再次陷入了沉睡。
“她應該是掉魂了。”
“掉魂?”黑無常被這個詞吓到了。
“不是吧,在地府,還是鬼差,這可能嗎?”
“不好!”白無常迅速将細長的手指對準王隽空無一物的瞳孔,灰白的光注入進去,隻亮了一瞬後,又陷入了一片黑寂。
他着急地将黑無常的手拉過來,“老黑,你跟我一起,看看她的魂魄在哪裡。”
黑無常忙應一聲,将手也放在王隽的額頭,在記憶之海中搜尋魂魄丢失的路徑。
隻不過,仍然是徒勞的。
王隽忽睜開的雙目清澈如水,隻一瞬便堕入一片黑寂。
白無常搖搖頭,“她很不好。”
黑無常歎息:“你說這王隽也是,有時候就這副喪喪的勁兒,沒察覺出來也是很正常的。”
“此事非同小可,我們得向閻王禀報。”
某國的大海邊緣,出現了一扇直通到天的巨門。
海邊有一些好奇的人前去查看,隻見裡面走出兩個呆頭呆腦的夜叉小鬼,正緊張地從背包裡掏出一沓子宣傳手冊,腼腆地互相推搡。
“我第一次出地府,有點害怕。”其中一個小鬼說。
“誰不是第一次出門啊,我也怕。”另一個夜叉開口道。“要不咱們,一起吧……”
一個好事的漁民插話道:“呦,你們是從哪國偷渡來的?模樣可真奇怪。”
夜叉碰碰同伴的胳膊肘,不想那小鬼羞得拿起宣傳手冊往臉上遮擋,他隻好暗罵一聲:“這小子比我還慫!”
夜叉隻好自己上前,對着漁夫擠出一絲笑容:“我們不是偷渡來的,我們是傳道來的。”
見漁夫沒有什麼反應,他示意小鬼開口:“我說你也别幹站着,好歹也說兩句啊。”
小鬼這才将臉露出半張,尴尬一笑:“我們聽說這個世界可能需要我們的幫助,就,就來了……”
漁民以為他是個結巴化緣來了,便慷慨地将手中的魚遞給了他。
“喏,看你有手有腳,還有尾巴……”漁民打量着他們,露出同情之色。“怎麼還混得吃不上飯?”
“我們是說,說……”小鬼被打斷,更說不出完整的話。
那漁夫一副我懂的模樣,擺擺手:“别客氣。不過我也勸你,結巴的話就不要靠說相聲吃飯了。”
夜叉撓頭道:“相聲?那是啥玩意兒啊?不不不,我們就是來傳道的。”
“新鮮了。”漁夫兩手叉腰,調侃道。“那敢問你們是何方神聖啊?”
“大哥,我們是誰啊……”那小鬼悄聲問夜叉。
夜叉也懵了,他們得了命令便來了新世界,忘記先給自己起個名字了。
“怎麼辦,那咱們無名無姓,又沒有什麼噱頭,怎麼傳道?”
“要不,用閻王的名号?”
“笨!”夜叉敲了敲小鬼的腦袋。“萬一傳道不成,閻王知道了給他丢這臉,還不得罵死咱?”
“那該用誰的名号呢……”
他們埋頭苦想中,這個人必須是肯背黑鍋,厚臉皮,又不計較得失的。
“想到啦!”
他們對着納悶的漁夫露出勝利一笑:“我們是‘王隽’教派!”
漁民卻露出驚奇的目光,大喜過望,“原來你們也知道我們國王的名号?”
“國王?王隽?”他們似乎怎麼也無法将這兩個詞聯系到一起。
“不會是重名重姓吧?”
“怎麼可能,這天下隻有我們大王才叫這個名字。沒想到大王聲名遠播,就連外鄉人也慕名前來。”漁夫滿臉喜色。
“我怎麼覺得這事兒有點兒不對呀……”小鬼皺眉。“難道道上有其他人搶咱們的活兒?”
“不好說,咱們去探探虛實去。”夜叉悄聲提議道。
“那個老伯,您能帶我們去見見嗎?”
漁夫連連點頭,“好說好說,我這就帶你們去!”
待夜叉小鬼見到寶座上左擁男寵右抱女姬的國王,驚掉了下巴。
那是——
王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