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玄女試探道:“難道,你就對人類沒有憐惜之情?”
王隽不知她話中深意,隻以為她是要給自己設坑,轉念回答:“有。但是我需要先修煉自身,才能拯救他人。”
九天玄女的臉如冰霜,語氣也冷了許多。
“既如此,你暫且與我修行一段時日吧。”
她隻好替王隽開口:“聖母娘娘,君子論迹不論心。如果您親眼見王隽所行之事,便知她心意。”
王隽心驚,難道自己做的事情被發現了?
好在九天玄女并無興趣,隻淡淡地說:“今後再說吧,今日我還有她事,就此告辭。”
于是留下王隽不明所以。
王隽默默目送。
他對三界衆生的尊重習以為常,不過再多千萬億塵世人的,多些少些又如何呢?
王隽想過天帝各種反應,唯獨沒有想到他的淡定。
難道這些對他而言,也不足為道?
可現在不是她想這些問題的時候,如果不能拿出令天帝感到滿意的東西,大家萬年的心血都将白費了?
那她向地府的大家承諾的,又如何能實現?
王隽閉上眼睛,壓下心中的恐懼,大着膽子擡起頭,眼中微微閃光。
“天帝,小仙王隽敢問一句。”
“哦?你說。”
“您是統禦三界之主,自然深得人神的尊敬,可王隽要鬥膽問一句,果真是如此嗎?”
天帝臉色一變,威嚴直逼下來,“你什麼意思?”
“自我在地府,發現三千世界,妖魔叢生,卻無人無神降伏。”
“所以王隽想問,天下妖魔可服從于您?”
“大膽。”
率先開口的是西王母,她緩緩從座椅站起,臉上隻剩下沉重。
“你可知道你在跟誰說話?這是天界,不容你放肆!”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她牙齒縫擠出來的,王隽面對她眼神的暗示,看向天帝。
他
王隽硬着頭皮繼續講下去。
“如果,如果能讓妖魔真正于您,或許您才配得上成為真正的三界之帝。”
“所以,我們地府傳道團隊經驗豐富,也許可以通過妖魔鬼怪。”
“此事也不算開先例,之前也有過類似情況。”
這一提議似乎打動了天帝的想法,王隽隻能破釜沉舟,繼續解釋下去了。
“陛下,臣認為此舉不妥。”
“之前雖開過先例,但是陛下可忘了萬年前的事?妖魔假意屈服,再趁機攻入天界,要不是防範妥當,恐怕此事更加嚴重。”
前排的神仙忍不住上前。
“天帝!”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她絕不能錯過。天帝撫摸胡須,似在思忖,轉頭看向西王母:“你覺得如何?”
“我看不妨讓她試試?”
“從即日起,仙者王隽正式入天庭,寡人賜你官職。”
衆神仙嘩然,天庭新的官職,這意味着什麼?
王隽很想回頭,可是在西王母搖搖頭,她緩緩地彎下膝蓋,重重落在玉磚。
白淨的額頭貼向冰涼的玉磚,似乎有源源不斷醍醐灌頂的寒刺入靈魂。
“禮成!”
宴會結束後,她不小心将文件撒了滿地。
她着急忙慌去撿,一雙龍形花樣的鞋履停在自己的視線。
“是你?”
“狼月!”
王隽又驚又喜,随即心跟着一沉。
“你怎麼在天界?”
狼月激動耳邊的絨毛也跟顫動,可僅僅一瞬,他又變成溫順而沉默的模樣。
王隽以為自己看錯了,感到不對勁,追問:“你是被人拉上來當坐騎了嗎?”
狼月保持着笑容,語氣平靜:“自從與你分别,我便尋仙問道,想要登天見你。果真讓我遇上了機緣。”
“現在我是夷無老君的弟子,深受他的教誨。”
玄鳥不自然地往後靠了靠。
“哦……”王隽雖覺得哪裡奇怪,但也無所察覺。“恭喜你……”
“今日是天帝誕辰,我師父應與我前來,可惜他近日陷入悲痛,竟一下子得了重病。我此次來,就是為了向天帝請願。”
“原來如此。”
王隽“神仙也會病嗎?”
“玄鳥,你有沒有覺得狼月怪怪的?”
“他沒有了心。”
“什麼?”
“他受封于天帝,封了塵心,往事舊情自然是不記得了。”
“無欲無求,隻有一顆向道之心,很符合那些神仙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