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記者花上好些功夫。
等喬韻芝關上病房的門,轉身回來的時候,居然看見霍茂謙一副沒事兒人的模樣坐在沙發上喝水。
“他們是誰,來找你做什麼?”
“以前一樁刑事案的客戶。他們之前就對法院判罰不滿意,老是找我麻煩,如今聽說我的事,幹脆以此要挾我,找我拿錢。”
大多數時候,律師的确是個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喬韻芝在他身邊坐下,心裡仍有些後怕,“你若是問心無愧,大可以不用給他們。反正這件事抖落出來,你向記者解釋清楚就行。”
“能用錢解決的事,不用這麼麻煩。我甯願那些報社記者多報道關于你和我的事。”
她怔怔地看着男人春風得意的面龐,有些恍惚。
不過短短幾天,他就變了。變得銅臭味十足,變得市儈、揮霍。
她剛才明明還看見那幾個人對他動手。
如今一切塵埃落地,她也不可能再去找王天行派人保護他。
喬韻芝起身,在衣架上拿下自己的包,從裡面取出她的那把勃朗甯手槍,遞給霍茂謙說道,“我不在的時候,你帶好這個,以防萬一。”
她有槍這件事,他似乎并不驚訝。接過手槍的同時,他将女人拉到自己膝上坐好,抱着她的腰略擡頭仰視她,唇角上勾道,“你對我真好。”
護士服的裙子剛到小腿,撩起來隻需要打幾個卷。他抓着她放肆上下抛動的時候,喬韻芝慶幸自己提前關上了門。
想着他身上還有傷,她緊咬下唇求他快些,反倒被他提了别的要求。
最後她面頰绯紅回到門診部三樓,第一時間就去換了裙子和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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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她兩天之後又在醫院見到王天行。
“怎麼沒想到?杜家滅門案還沒破,害你和霍律師的人也還沒抓到,我自然還要來找你。”
年輕的探長一臉不服氣,喬韻芝隻好笑着問他到醫院來找自己做什麼。
他聞言把她來到邊上,神神秘秘道,“你還記得咱們上次回杜公館,在杜老爺子書房裡看到的電話嗎?”
喬韻芝“嗯”了一聲。
“那當時我在電話聽筒上摸到變了味的奶油這事兒,你還記得吧?”
“那怎麼了?”
“伺候杜老爺的張媽告訴我,滅門案當天官淑蘭專門買了奶油蛋糕回去,一家人吃飯的時候好好的,杜老爺貪嘴還多吃了一塊。你知道這說明什麼?說明滅門案當晚杜老爺接過電話!這些人的證詞裡都沒有提到他接過電話,隻能證明他接這個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很晚,下人們都睡了!所以電話很關鍵!找到誰打的這通電話,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這案子就能破了!”
“那你能查到是誰打的這通電話嗎?”
這話把他問不高興了。
“能問的全問,都說不知道。所以我更确定,打電話的一定是兇手,所以這裡面肯定有人說謊。”
喬韻芝眸色暗下來,放低聲音道,“你也問過茂謙了?”
王天行沒想到她會問這麼一句,擡頭用異樣的眼光看她,“沒有,順路先來問問你。”
“出事那晚我在家,家裡沒有電話。”末了她還補充一句“安裝電話太貴了”。
王天行還準備說些什麼,不遠處住院部防線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怎麼了?”
“住院部着火了!”
啊!?
兩人沖到住院部的時候,濃煙已經彌漫至整個一樓走廊。王天行随手抓住一個護士詢問情況,她竟然說有人在二樓放火。
“二樓?茂謙就住在二樓!”
不詳的預感快要将她吞噬,喬韻芝不顧王天行阻攔,甩開他的手就往二樓跑去。
一路上全是從樓上逃下來的醫護人員和病患,因為二樓住的大多都是腿腳不便的病人,所以這些人跑下來的時候後背都還背着一個人。
她一面爬樓,一面不住地呼喊男人的名字,生怕剛好與他錯過。
好不容易擠到二樓,隻見幾個穿白大褂的人用衣袖捂住口鼻,往二樓過道上一個不斷冒出濃煙的皮箱上潑水,顯然那就是火源。可怎麼還有濃煙從窗外飄進來?
從樓上還有人源源不斷跑下來,見她疑惑神情趕緊解釋道,“天台也着火了,快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