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舟看向沈越白,問:“你怎麼過來了。”
沈越白視線掃過兩人,往裡走,邊走邊說:“今天晚上我值夜班,就想上來幫學長看看蔣同學怎麼樣了,沒想到正好碰上學長也在。”
走近了,又發現沈越白的笑容依舊和煦燦爛,剛才的那一瞬仿佛是錯覺,那雙眼睛望着人的時候格外漂亮。
裴舟覺得沈越白這個人實在是太體貼太好了,好到他感覺自己從一開始好像就一直在和對方說謝謝,這次也隻能說:“謝謝,讓你費心了。”
沈越白笑着搖搖頭。
他是不會告訴對方,自己是在樓下看到了裴舟的車才上來的。
他走到床邊,先看了一下蔣司綏的傷處,然後目光移到剛才裴舟觸碰過的地方。
“這裡——剛才是怎麼了嗎?”
裴舟不疑有他,解釋道:“剛剛輸液線卡住了,怕扯到針頭所以我給他解開。”
沈越白點點頭,擡眼撞進蔣司綏有些防備的目光,卻沒有移開眼,臉上綻開一個笑來,直視着對方的眼睛說:
“那就好,我還以為是有什麼隐傷沒有發現,既然沒事就好。”
他的笑容完美無缺,找不出一點瑕疵,蔣司綏卻直覺地不喜歡這個沈醫生。
他總覺得對方整個人看起來流露着一種惺惺作态的假。
裴舟不知道剛才兩人的眼神交流,思忖着既然已經看完了傷者,那自己也該要走了,沈越白這時也說沒事的話自己也要下去值班了。
蔣司綏想不出理由留人,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兩個人一起出去,心底蔓延起幾分不爽。
他轉頭問駱今:“這個沈……沈越白,你熟嗎?”
駱今啊了一聲,回憶了一下,然後搖搖頭,“不熟,我也是前兩天第一次見。不過我知道他爸爸——沈教授和表舅的關系特别好。”
蔣司綏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兩個人一起往下走,走到一樓要分道揚镳時,沈越白突然出聲喊住了他:“學長。”
裴舟轉身,沈越白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遞給他,“和學長說過的香薰,上午忙忘了給,正好晚上了,學長今晚可以試試看。”
裴舟沒想到對方如此記挂着這件小事,還随身帶着。
外面有人在喊沈越白的名字,有些急,沈越白朝對方揮了個手示意自己在這,然後朝裴舟無奈地笑笑,和他道别:“學長我得走了。别忘了周末的約會,周末見!”
聽到約會兩字裴舟微愣,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前兩天吃飯時提過的在隔壁市的生物醫藥論壇會。
約好的論壇會……也能叫約會吧?
他不确定的想到。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說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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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兩天,裴舟的生活忙碌而充實。
他先是送了蔣司綏出院,在微信上給對方轉賬,但是蔣司綏沒收。他又把錢打給駱今讓駱今取現金給對方,但還是被退了回來。
沒辦法最後隻能把錢給了駱今,讓對方盡量在生活上多去補償蔣司綏,給蔣司綏買些禮物。
另外一個是中止的項目重新啟動,裴舟雖然面上不顯但内心激動,熬夜梳理了之前的進程和數據,将材料整理成了文稿,打算之後和沈越白這邊對接一個時間開會,商讨項目後面的進程。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沈越白還是基金會的特邀評審員,作為專家專門考評一些項目是否值得投資。
所以對于自己的項目能重啟,沈越白在其中一定是起了巨大作用的,他必須好好做不能讓沈越白難堪。
将一切安排妥當,時間已經到了周五傍晚,兩人坐上論壇會的專車趕往隔壁市的酒店。
這個峰會一共有兩天,周六上午開始,周日下午結束,論壇主辦方給參會的人都訂了酒店。
然而到了酒店才發現,裴舟提前補差将兩人的一間标間改為兩個單獨房間的要求由于酒店的疏忽遺漏了。
“很抱歉先生,由于我們這邊的溝通問題沒能及時滿足您的要求,目前其他房間都已滿房,隻有一間套房剛被退訂……”
裴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問題。
服務員歉意鞠躬,又問:“您這邊介意入住套房嗎?正好是雙卧的,我們可以免費給您升級,真的很抱歉。”
兩個人站在酒店前台,背後還排隊着許多要辦理入住的客人。
裴舟看了一眼沈越白,沈越白微微一笑說自己沒意見,此時很晚了裴舟也不想為難工作人員,想着至少也是一人一個卧室,于是也說:“好的。”
兩人坐電梯上了十五樓,裴舟在前面刷門卡。
低頭刷卡的時候,背後沈越白的呼吸若有若無地撲在了頸後,像羽毛擦過,有些癢。
裴舟略微有些不自在,立馬推開門進去,感應燈随之一亮,照開了客廳。
客廳有沙發有桌椅,布置的簡潔又幹淨。
裴舟讓沈越白先選房間,沈越白随手指了一間,卻沒馬上進去。
裴舟應了一聲,挪開視線。過于私密的空間感讓他微微有些緊張,他和沈越白說自己要進房間休息了,就聽到沈越白的聲音響起,對方馬上拉住了他的袖口。
“等一下。”
裴舟回頭,沈越白指尖從他的臉頰滑過。
他的指尖微微有些涼意,劃過時候的觸感尤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