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體院籃球場,人山人海地擠滿了人。
裴舟到的有點晚,幸好駱今找人提前給他留好了位置,但他一身襯衫西褲的裝束還是和熱血的球場有些格格不入,到球場的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戴着口罩,露在外面的半張臉清隽而高冷,旁邊人看着,沒人敢直接上來。
蔣司綏和駱今正在熱身,他遙遙地就看到裴舟往這邊走來的身影,胸腔裡的心髒像沸騰了一樣跳得飛快。
他來了。
裴舟看到場上的兩人,點點頭算打過招呼,随着一聲哨響,很快球賽開場,對手是旁邊的理工大學。
場上十個人跑動起來,籃球在幾人手中傳遞,裴舟看着看着,目光不自覺聚集在了蔣司綏身上。
毫無疑問蔣司綏是球場上最亮眼的那個人,他穿着件白色籃球背心黑色短褲,一雙長襪勾勒得雙腿筆直而有力,渾身的肌肉流暢飽滿卻又不過分誇張,像一頭年輕的獵豹,恣意又張揚。
他運着球,從對手中間輕松滑過,而後帶着球輕盈一躍,直接完成了一個扣籃,拿到了整場開場的第一分。
場下瞬間爆發出歡呼聲。
幾滴汗珠從他鋒利的下颌線滾落,劃過喉結,再隐沒進領口,裴舟看到他的視線朝自己這邊看來,似乎遙遙的,兩人隔着人群有一瞬間的對視。
球賽繼續,蔣司綏仿佛不知疲倦地,在球場上跑動着,扣球,投籃,三分……汗浸濕了背心,貼在腹部,能看到壘塊分明的腹肌溝壑縱橫,帶着滿滿的性張力。
裴舟聽到旁邊許多人都在偷偷議論蔣司綏,不少人在打探他的聯系方式,體院這邊也有人驚呼:
“我靠,綏哥今天打雞血了嗎?怎麼這麼猛,這要把對面打自閉了吧。”
很快比賽以大比分結束,97比43,其中有将近一半的分都是蔣司綏拿的。
教練下場和隊員說了兩句,蔣司綏接過駱今遞來的毛巾擦過臉上的汗,朝裴舟走開,問他:
“有水嗎?”
瞬間旁邊無數的目光都朝裴舟這邊看來,裴舟心下一緊,舉起手裡自己剛才喝過兩口的礦泉水:
“我已經喝……”
過字還沒說完,蔣司綏伸手接過,擰開,仰頭喝了起來。
他喝得很急很快,喉結滾動,幾滴水從唇角溢出滑落,掉落至白色背心上不見。
裴舟眼睜睜看着他把水全部喝完,薄唇離開剛才觸碰過自己嘴唇的瓶口,把後面原本要說的話都咽了下去。
然而口罩底下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熱。
好像……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間接接吻了。
但蔣司綏應該能感覺出來礦泉水瓶口有被擰開過的痕迹吧?水也少了四分之一呢!
裴舟整個人都有些淩亂。
晚上的聚餐在學校旁邊的一家小酒吧,搭配上大學生都愛吃的燒烤便餐,此時籃球隊的所有人無論上沒上場的,都聚在這,吵吵嚷嚷二十多個人,十分熱鬧。
駱今知道裴舟不喜歡這樣的環境,剛開始和大家介紹完裴舟身份,大家一起吃了兩串燒烤後,就讓他自己随意。
裴舟找了個卡座邊緣的角落,沒有點酒,點了一杯橙汁,又點了一份小吃。
主座那邊蔣司綏被圍得水洩不通,作為今天的大功臣,大家都要和他幹杯,他躲不了,隻能一邊喝,一邊目光偷偷地瞄向旁邊的裴舟。
酒吧昏暗的燈光将裴舟的臉柔和了不少,不管怎麼看,都十分好看,讓他心裡喜歡。
裴舟閑着無事,索性拿出手機看起了論文,直到面前服務生經過将剛才點單的東西都放下,裴舟才從手機裡擡眼。
他看到桌上放着兩杯橙色的液體,看起來沒有什麼差别。
應該都是果汁?
裴舟略有些猶豫,社恐讓他不願因為這點小事就去麻煩被人,他觀察了一下,選擇了離自己旁邊更近的那杯。
畢竟應該不會把别人東西放在他這。
他拿起來喝了一口,感覺味道稍微有點怪,雖然也有橙汁的感覺,但似乎,隐隐帶着一點刺激。
難道這是橙汁氣泡水?裴舟垂眼盯着暗想道,然後又抿了一口。
嗯……味道似乎也還可以。
想着,他又多喝了幾口。
他将杯子放在一邊,手機往下滑屏繼續看論文。他在手機裡下了許多,就是為了方便無聊的時候可以翻看。
然而不知是酒吧裡人多了的緣故還是什麼,裴舟漸漸感覺空氣裡似乎有些悶悶的,頭也有些暈乎。
心髒一時跳得很快,跳得他有些煩燥,想要松開領口透透氣。
他單手撐着桌,微閉着眼,感覺到頭腦又一陣的旋乎。
是最近太累了嗎?
他不知道,他感覺自己的大腦逐漸停止運轉,剛才看到的字符就像按了暫停鍵一般,雖然還在頭腦裡,但怎麼也分析不出來它代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