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恭察覺到了在場的人各色的心思,一瞬間覺得無比惡心,駱國不少達官貴人妻妾成群但也愛好男色,就連他的父皇私下也養了兩個男寵。
他的父皇養男寵他管不着,但絕不可以将主意打到梧國大皇子身上,一方面是事關兩國尊嚴問題,還有一個是讓敵人成為國君的枕邊人,危險系數不言而喻,就算惹聖心不悅他也得阻止。
一個揮手,伶人退下到一邊聽候差遣,慕恭站了出來,“父皇,兒臣近日正好缺一名陪讀,想請求父皇将梧國公子恩典到兒臣宮中。”
此言一出,在場的官員都以為是他們的太子也看上了此人,就連駱國皇上也如此以為,一瞬間眼裡有一絲不悅閃過,但到底不好再搶人。
“準。”駱國皇上揮了揮手,想了想緊皺的眉頭也松了起來,賞給他這個兒子也行,之前一直想為他添置後宮但都被他這個兒子以尚早為由推辭了,難得現在他主動提出,這方面開了竅後面自然會有新人,到時子嗣也不遠了。
“謝父皇。”慕恭行禮謝恩,彎下的身子微側看了一眼看似沒什麼攻擊力的敵國前太子,但手和身形騙不了他,那分明是練過的。
猝不及防和人眼神對上,那雙眼睛裡含笑,慕恭錯開視線,越是好看的東西越帶有迷惑性。
在外人看來這麼快兩人就濃情蜜意上了,好一陣惋惜,不過随之注意到了另一道身影,那身影身姿窈窕,容顔被紗帽遮住但更添加了幾分神秘性,氣質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東西,隻是簡單的站着就讓人很難不注意到,讓人心癢癢的想一睹為快。
慕恭的請求來得很巧妙,正好幫她省了再次制造接近慕恭的機會,正當林和想再次行禮到一旁坐下時,駱國皇上再次出聲,手指明确的指向了林承的方向。
“這是誰。”駱國皇上眼睛微眯,他的後宮嫔妃美則美,但始終感覺缺少了一點什麼,看向那道身影他好像有點領悟到了。
林承微微低頭,欠身行禮,“參見皇上,皇上聖恩,民女乃一介草民,無親無故艱難求生,承蒙公子不嫌棄收留了民女。民女樣貌醜陋唯恐污了皇上聖眼,請聖上原諒民女殿前戴紗帽之舉。”
林和松了一口氣,林承的聲音柔和加上有意的僞裝并沒有讓人察覺異樣。
林和上前一步半擋在林承面前,“素來聽聞皇上寬宏大量,求皇上别和一個民女一般見識,她是微臣的救命恩人,微臣在故國敵人的追殺下幸虧她出手相救,但也不慎将她一介無辜之人卷入其中落得一個毀容的下場,帶上她也是因為微臣實在愧疚,若是再次連累她微臣恐怕日夜難安。”
沒有人注意到林和此言一出,在高位下方同時也是慕恭的對面,一道視線放在了林承身上。
“無妨,寡人倒想看看是何等的醜陋,放心,寡人不會怪罪。”駱國皇上依舊堅持。
知道林和起初是怕他承受不住各異的目光也怕眼尖之人看出異樣所以才會讓他帶上紗帽,但今天他不掀開恐怕事情是不會罷休的,林承手微微掀開了紗帽的一角,右邊臉的下颚和小半張臉暴露在了衆人視線中。
入眼是密密麻麻的傷疤,尚可看出這樣的傷疤絕不止暴露在外的範圍,駱國皇上一下子眼裡沒了興趣,同時前面心癢的人也嫌棄的别開了視線,低聲的晦氣掃興等字眼穿入耳中,林和面上沒有絲毫波瀾,隻是假裝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四周,暗暗記住了那人的樣貌。
如果她沒有猜錯這個人是駱國的戶部尚書,同時這位的女兒是三皇子慕衡的正妃。
在衆人匆忙移開的視線中,還有一道視線久久沒有移開,林承似乎有所察覺微偏了一下頭,但大堂之上弧度很小而且透過面紗并不真切,那道視線給林承的感覺好像一種動物,蛇。
“到一旁坐下吧。”駱國皇上興緻少了一半,繼續讓伶人們唱歌跳舞助興。
在慕恭的邀請下林和坐到了和他同一桌,本來她應該是在後方角落的一張小桌子,二号和林承在她的身後站着。
和慕恭對喝了一杯酒後林和裝作對歌舞感興趣的樣子,不着痕迹的通過伶人間隙觀察着大臣的一言一行,借機推測那些人的行事作風和性格。
一曲舞畢,慕恭的斜對面坐着一個大臣,此人長得一副肥胖油膩的模樣,“傳言梧國舞姿優美,但可惜微臣沒這個機會欣賞到,不知道梧國公子是否可以讓我們諸位見識一下。”
大臣此舉等同于将梧國大皇子放在和伶人等同的位置上,宴會不少人等着看笑話。
此前太子慕恭已經表明将她歸為陪讀,那她在外人眼裡四舍五入就是太子的人,但現在這人說出這話,不是蠢就是和太子是對立黨。
視線移到太子對面,如果不出所料那這位就是日後和太子慕恭争位的駱國三皇子慕衡,和慕恭給人的形象不一樣,這位周身都是陰郁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