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上元儲是以茶代酒敬的人,無一例外,所以現在他沒有醉意,不過客人差不多散盡後元儲也有了疲憊感。
婚房裡燃着燭光,床上薛棠正安靜的坐在床邊,床上鋪着桂圓花生等,意頭很好,可惜他們不合适。
在身後人的推動下,元儲靠近了床邊,最終在薛棠的面前停了下來。
薛棠前面不緊張,在人慢慢接近的過程中紅色喜服下的手握緊了幾分,低頭她能看到對面的人的鞋子,他是第二個總是讓她下意識有各種情緒的人,也許隻是有時候這人會讓她感覺到熟悉的緣故。
元儲手伸出,将紅色的蓋頭掀了起來,元儲安撫的朝薛棠一笑。
薛棠看過去,平時白色衣服的人換上了紅色,倒是讓蒼白的臉映襯得有了幾分的氣色。
“殿下,該喝交杯酒了。”身後的下人自覺的将酒呈了上來,走完這一個流程他也該出去了,今晚是殿下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時候,他不敢多耽誤。
薛棠阻擋住了元儲拿酒的手,“殿下,為了身體着想,還是以茶代酒吧。”
“無妨,隻是一小杯,何況茶算不得交杯酒。”元儲率先舉起了酒杯,然後等待着對面的人。
其實無妨,不過是演給别人看的戲,茶和酒都無所謂,不過對面的人堅持薛棠也就沒有再多勸阻。
兩人慢慢靠近,這是他們第一次這樣近的距離,不過氣氛沒有暧昧。
對視上的瞬間,薛棠的眼中沒有絲毫的退縮,這讓元儲想起了上一世中林和問她的那一句——你真的不後悔,哪怕可能有去無回?
他記得當初她也是這樣沒有絲毫退縮的視線,然後碰了一下對面林和的杯身将酒一飲而盡,等他和林和再見到她時已經是最後一面。
“殿下?”薛棠叫喚了一下此時沒有動靜的元儲。
酒喝下後元儲抽回了手,然後對身後的人說道,“你下去吧。”
房間裡現在變成了隻剩她和元儲兩人,這一杯酒下去元儲臉上有了紅暈,不是喜服映射的紅,而是像是皮膚本身,就像是許久不沾酒沒什麼酒量的人喝下後染上的酒意。
“殿下,你看着累了,你要不要先休息。”薛棠客氣的詢問着。
“可否麻煩薛棠姑娘幫我在床下鋪一床被子?”一天下來,元儲确實感到了體力不支。
看了一下冰涼的地面,還有此時看着弱不禁風的元儲,薛棠覺得讓他睡地下仿佛她做了虧心事一樣會有罪惡感。
“殿下身體不好睡床上吧,我睡地上就好,我适應一些。”薛棠将床讓了出來。
“不行,哪有讓姑娘睡地上的道理,何況我沒有那麼嬌弱。”元儲拒絕,何況在冷宮的時候他條件比現在差多了,他也一樣熬下來了。
薛棠往旁邊的衣櫃裡拿出被子,“殿下,你睡地下我也不會睡得安心。”
兩個人僵持了起來,薛棠看了一會床上,“不然一起睡床上吧。”
不等元儲說什麼,薛棠繼續補充,“床這麼大,中間擺兩個枕頭,我們挨不着,你一床被子我一床被子。”
薛棠将被子都統一放到了床上,元儲看着已經下了結論而且行動着的薛棠沉默了下來。
“我扶你上去。”薛棠伸出了手,在一旁靜靜的等着還是覺得不妥當的元儲。
好半響元儲才伸出手,“有勞薛棠姑娘了。”
扶着人的時候,薛棠說起了要注意的事項,“今天過後,在外人眼裡我們已經是夫妻,殿下一口一個薛棠姑娘怕是會顯得生疏。”
“那......薛棠?”這樣好像也有些不太妥當,連名帶姓的顯得有些不太禮貌。
“......”薛棠有一瞬間想問問面前着人是認真的嗎,難道他不覺得這是更加的生疏嗎?
“以前我的家人喊我阿棠,殿下不介意的話也可以這樣叫。”
元儲記得,薛棠的親人早就已經沒有了,最後一個親人在他們相遇不久後就離世了,“好,阿棠。”
叫的人有幾分不适應,被叫的人也是如此。
兩人都到床上後果然這床的空間很大,兩人之間還有挺多的空間,也有一個在最裡側一個在最外側的原因。
“今天讓你聽到了一些不好聽的言語,對不起。”元儲開口道歉,如果不是受他的連累她不會被這樣編排,薛棠在梧國是受人尊敬的,到了蟒國卻成了别人口中不幹不淨的女子。
薛棠是他見過最幹淨的人,她手上沒有沾染過獻血,也沒有害過人,為了報答那一點恩情她拼盡了所有。
“沒關系,我不在意,真的,所以殿下不需要自責,薛棠還想謝過殿下的維護之恩。”除了早已過世的親人,這是除了林承外維護她的第二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