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棠最近從一開始的不适應和元儲同床而眠到如今醒來看不到人還不适應,伸出手摸了一下旁邊的位置,那位置的被子還有一點餘溫,看來是剛離開不久。
書房的門此時正緊閉着,薛棠知道人就在裡面,她沒有再前去打擾,這人除了在書房就還是書房。
這兩天她也關注了帶一個靜字的皇室中人,蟒國沒有,駱國也沒有,隻有梧國,正是消失已久的梧國皇後。
一樁樁一件件都很突兀,他也好像格外的關注梧國的事情,他的密謀絕不僅僅隻是想為蟒國長公主也就是他的生母報仇,他還在醞釀着其他的事情。
不單他做的事情突兀,就連同本身元儲這人都很突兀。
薛棠散步到了花園附近,周圍暗處有元儲派來暗中保護的人,隻遠遠的跟着并不會幹預她什麼,也不會讓她感覺到不舒服和監視。
散步時薛棠隐隐約約聽到了人聲,本來她不想走近,在這皇宮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過她好像聽到了語句中夾雜着九皇子。
薛棠慢慢走近,那兩個人背對着她蹲下手裡好像做着什麼苦力活并沒有注意到她,薛棠也沒有出聲打擾。
然後薛棠才發現不過是兩個被受罰的侍衛在抱怨,但先前為什麼會提到九皇子,這和他有什麼關系。
她沒有輕易離開,前方的侍衛好像做事情做煩了,将手中的小鏟子扔到了地上。
“那九皇子在冷宮中早死了就完事了,出來了也不念着你我二人昔日的看顧,他如今這麼受寵,把我們安排一個好差事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嗎。”
“就是,如果不是我們九皇子他都熬不到出冷宮。”另一個侍衛也是同樣的感受,說着語氣中也帶上了惱怒。
“你說,這人是不是有點詭異,當日他倒在了地上,我們上前探氣他分明已經沒有了氣息,但是幾分鐘後又自己活過來了,活過來之後這個人都不一樣了,他是不是被什麼髒東西附身了。”
“你别提了,提了我都感覺冒出一身冷汗,當日我們幾番确定他沒氣,慌慌張張準備去禀告時人就突然有詐屍了,當天夜裡我都是抖的。”
薛棠聽到這些言語本該覺得荒謬,但是一種更荒謬的猜想湧上了心頭,随後薛棠覺得自己當真是魔怔了。
回去的路上薛棠陷入了一種越發離譜的假設中,這種假設她無法确定。
敲響了書房的門,随後一聲進來的聲音落下後薛棠走了進去。
薛棠隻是靜靜的又呆在了往日她的位置上,元儲的旁邊,手中磨着墨,這人一天到晚的寫個不停,墨總是用得特别的快。
旁邊的人低頭寫着字,薛棠看過去他的側臉,比最開始遇上時又消瘦了一些。
盡管吃是正常的,睡也是正常的,可是這人還是無法阻擋消瘦的速度,門再次被敲響,薛棠走了過去,然後回來時端着的就是元儲的藥。
試過毒後薛棠将藥擺在了元儲的面前,這人眼睛還在帖子上,手往旁邊一伸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後又放回了旁邊,随着一同落下的還有那一聲謝謝。
下一秒薛棠的心跳失序的跳動了起來,彷佛透過了皮囊她最先認出了他的靈魂。
是啊,冷宮中的人到底是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的,他又是如何會那麼多的,斷氣又活了過來,相似的感覺和習慣以及字迹,避諱的一個靜字,知道很多人的秘密,關注着梧國的動靜,他真是正常嗎,他有真的和那人沒有關系嗎。
薛棠甚至說服不了自己,不是說服自己相信那個離奇的猜想,而是說服自己不去相信這種離譜的事情,“殿下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元儲停下手中的動作,側目過去,“是嗎,那很巧,人這麼多,總會有彼此相似的。”
“殿下好像知道我說的是誰?”
“薛棠姑娘身邊也就幾個人,好像并不難猜測。”
“也是。”薛棠輕輕的回了一句,本來以為的隻是相似,現在才發現不止于此。
此時下人也呈上來了一封信,薛棠能看到元儲拆開信封時的加快動作,然後也能看到他看信時柔和下來的眉目,“殿下,誰的信,你好像很期待的樣子。”
元儲将信收起來放在盒子裡,“一位朋友的。”
說完人好像又要繼續埋入書帖當中,薛棠阻擋了元儲的動作,将人推着出去,“殿下,你該休息了,歇會也準備到飯點了。”
元儲欲言又止,但看到後方已經動作的薛棠然後又将話咽下,她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飯桌上元儲有些拘束,薛棠看着他吃飯但她本人不動筷子,“薛棠姑娘,是今日的飯菜不合你的胃口嗎?”
“沒有,我隻是好奇,殿下為什麼老讓人做我愛吃的菜,但是殿下其實并不愛吃,殿下為何要如此遷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