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還想問你剛剛為什麼會叫我“笑神”,但又覺得尴尬,索性閉了嘴。
他不是那種因為一絲虛無缥缈的感覺,就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醞釀很久,問了一句,被打斷了,便不會再問。
沒想到峰回路轉,卻是那牧師又開口道:“你還沒認出我嗎?神笑。”
神笑感覺心髒一跳,下意識又調轉視角,看向了那個牧師。
寬大的黑袍遮住了牧師的大半張臉,隻露出屬于亡靈的皮膚青白的消瘦下颚,和抿成一線的單薄唇瓣。
神笑在腦中飛快地思索。
是誰?
是職業選手嗎?不,沒有能站在職業賽場上的亡靈牧師。
是誰開了小号來耍他嗎?
這人的聲音……
是誰?
亡靈,牧師,附身……
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影子,高挑孤直,有懸崖峭壁般陡峭的肩線……
……那是誰?
“我是任人言。”牧師說,“通過一下我的好友吧?”
任人言?
神笑愣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來誰是任人言——今年在那場高校聯賽上他們見過,薊京大學戰隊隊長,那個弑神牧師。
那也不過,是一個月前的事。
……所以,這就是答案了嗎?
那種久遠的熟悉感,來自于那時嗎?
總覺得不太對。
“好嗎?”
見死無對證沒有回答,牧師又追問了一句。
神笑這才回過神來,看到頻幕上的一個好友申請框。
他歎了口氣,點了通過。
畢竟人家都知道他線下的信息了,這還不通過好友就顯得太無聊了。
幾乎是在他點下“同意”的瞬間,私聊頻道就彈出一句話:可以加V嗎?
神笑眉毛一挑,打字:你是不是太過得寸進尺了?
對方回答:有事想跟你說
心心島忽然開口:“欸我怎麼聽到打字的聲音了,誰在暗通款曲?”
神笑一下子有了一種在高中班級上被班主任抓到在玩手機的窘迫,丢下一句:“你把學姐她們叫來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吧,我下了。”
說完真就下線了。
心心島一聲“等等”還沒說完,話到嘴邊又變成了:“行吧,網遊渣男……”
“我也下了。”亡靈牧師也追随着“渣男”的腳步而去了。
神笑去吃了個飯,在等餐的時候掏出手機一看,V信上躺着一條好友申請,備注任人言,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他的号。
大概也是出于完全掉馬的原因,神笑還是通過了。
通過時神笑加備注,打出來的第一位是“人人厭”,他覺得有點好玩,就點了确定。
然後立即就收到了消息。
人人厭:本來想慢慢陪你玩,等着你自己發現的
人人厭:但時間不夠了。
神笑眉毛一挑,不解。
SHEN:什麼時間不夠?
人人厭:報名。
SHEN:報名?
人人厭:你不知道?
任人言似乎真的有點驚訝,對話框頂部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神笑的心跳忽然加速,他有了一種奇妙的預感。
似乎是緊張,又似乎是害怕。他預感,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SHEN:到底是什麼事?
對方又輸入了一會兒,才彈出兩條消息。
人人厭:今年高校聯賽的獎勵之一
人人厭:一張甲級聯賽的直通票
“什麼?”神笑脫口而出,饒是他都有些驚訝,畢竟以前都沒有過這樣的先例。
SHEN:怎麼可能?
甲級聯賽是進入《夢土》職業賽場的唯一通道,而要進入甲級聯賽,除了一些贊助商的“鈔能力”外,一般流程是要從城市賽、入圍賽、次級聯賽一路打上去的,怎麼想也不該給一個區區高學校聯賽的冠軍一張直通票。
人人厭:你參加高校聯賽之前不知道?
神笑回憶了一下,沒有任何印象,想來也又可能是彭米粒她們也沒想過能奪冠,所以沒有在他面前特别提過,而他又是完全沒關心賽事信息的,都達到半決賽了居然并不知道這張直通票的事。
如果事先知道的話,他會打得認真一點嗎?
不,應該是壓根都不會去打吧。
又過了一會兒,對方發來一條消息:互聯網産業的發展是大勢所趨,遊戲産業的蓬勃不可阻擋,既需要有效引導又需要搶占文化陣地,在高校中推廣是商業和政策的雙重選擇。無論如何,現在已經是這個結果,票在我手裡。
神笑的指尖抖了一下。
他敲下兩個字:“所以?”
但還沒發出去,任人言那邊又發來一條消息。
人人厭:我想邀請你,和我組個戰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