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雲霁突然後悔跟她出來了，看來野田說的沒錯，這确實是占星社的推銷。

桐谷星砂卻好像早已習慣這種質疑，很熟練地解釋起來：“就是學習和運用西方神秘學知識的人，常見的就像塔羅，靈擺和占星之類的。”

“所以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雲霁把地上的小葵抱在懷裡，打算等她開始推銷就找時間回病房。雖然她住院生活很無聊，但也不想浪費時間和唯心主義者交流世界觀。

“當然有，”桐谷星砂突然湊近雲霁，緊緊盯着她的眼睛，道：“你不是這具身體上原本的靈體，對吧？”

這句話猶如平地驚雷，一下子在雲霁的腦海裡爆炸。這句話所包含的信息量一度讓她失去思考，大腦一片空白，嗡鳴聲充斥耳道。

桐谷星砂這句話幾乎明确點出她是借屍還魂的鬼魂，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雲霁。這件事自己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她是怎麼知道的呢？而且，她将自己稱為“靈體”，也是很耳熟的詞彙。難道她是為了這件事才找上門來，是要把自己當做邪祟除掉嗎？

一段時間的宕機之後，雲霁不由自主地開始頭腦風暴，不停地思考桐谷星砂知曉的原因和來找她的目的。

“嘿！你有在聽我講話嗎？”桐谷星砂見雲霁突然走神，将手放在她眼前搖晃，試圖喚醒她。

雲霁被她一通動作給喚醒，努力保持鎮定，捏緊了手裡的牽引繩。“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要是想宣傳什麼宗教思想的話還是早點走吧。”

桐谷星砂卻完全不在意她抗拒的态度，隻是繼續說道：“或許你自己并不知情，但我能看得很清楚。上周，你的靈魂就被排斥離體了一次，你還記得嗎？”

“什麼靈魂離體？”雲霁并不信任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女孩，但卻很想知道她掌握的信息，或許這會是了解真相的途徑。

“就是上周六的下午，那時你的靈體呈現遊離狀态，引起了我的靈擺感應。但是我過去的時候病房裡圍滿了人，隻能嘗試用靈擺和你鍊接。”

這個具體的時間點讓她想了起來，當時她突發嗜睡症昏睡過去，但是卻異常地處于意識清醒的狀态，還聽到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說起來，當時聽到的那個聲音，和眼前的桐谷星砂特别像。

看雲霁還是反應慢半拍的樣子，桐谷星砂也沒急着要催她，而是接着把自己的行動過程說了下去：“所以，我昨天本想過來找你當面談談，但是你不在醫院。我從早上等到下午，實在沒辦法，隻能把我的留言寫在卡片上從底下塞進去了。”

雲霁重新端詳了一會這個看似莫名其妙的女孩，發現她表情和眼神都十分真誠，看不出一點圖謀不軌或包藏壞心的意思。猶豫着還是問了出來。

“可以仔細說一下你說的那些有關靈體，排斥和遊離之類的意思嗎？”

雲霁口頭松動，桐谷星砂也很願意跟她科普。

“這麼說吧，宇宙中有無數個平行時空和世界，我們的世界就是其中之一。其中有許許多多位不可名狀的神祇共同管理和維系世界的運行，偶爾會和有天賦的人類建立特殊的聯系。靈體，也叫作靈魂，簡單來說是人類意志的化身。世界上有許許多多遊離尚未開智的遊離的野生靈體，也存在擁有自主意識的智慧靈體。但是靈體能做到的事情很少，所以通常要依靠載體進行。這個載體就像是我們人類的身體。”

“至于排斥。每個平行時空的世界都有其自己的主旋律和命運之心。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心是網球，相信你也能察覺這裡對于網球運動的狂熱。雖然我不知道你的靈體是怎麼來的這裡，但是一旦接觸到命運之心，你與這具身體的異常鍊接就會被發現，然後就像自動修複bug一樣去修複你，也就是把你排斥到世界之外。”

“我是一名女巫，所以能通過一些工具接收到宇宙的訊息，神祇的旨意也好，宇宙的規律與真相也好，都會通過工具傳遞給女巫。靈擺提示我，你是個特别的外來靈體，因此我才過來找你。”

雲霁聽完這頓解釋沉默了很久，所以作為命運之心的網球在排斥她這個作為外來靈體的bug，她才會不時陷入靈魂離體的狀态嗎？

“那天，是我的嗜睡症病發了。所以這個病本質上是靈魂離體嗎？”

“病是确實存在的，但你的病是靈魂離體的外在表現形式。”桐谷星砂很欣慰雲霁願意告訴她自己的思考，解釋得更加确切了一點。

“那……”雲霁還想再問，她有沒有解決辦法。但桐谷星砂像是看穿了自己的想法，輕輕噓了一聲，從背包裡拿出一副塔羅牌。

将牌打散洗好後，她讓雲霁抽了一張牌。帶着神秘繁複花紋的塔羅牌翻開，是一張四周畫着許多動物，中間畫着一輪帶指針的大圓盤的卡牌。

“命運之輪。”桐谷星砂默念出塔羅牌的名字，“我剛剛問的是關于你以後的發展，宇宙給出的答案是：命運之輪。”

雲霁不了解塔羅牌，也看不懂它的意思，将這張牌的名字重念了一遍。“命運之輪，什麼意思？”

“命運會給你答案。這件事人為能改變的地方很少，等待命運之刻的到來，然後你會迎來真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