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停了一拍。
連呼吸都在此刻停止,向明曦隻覺得視線都渙散了。
落在屏幕那頭,卻是對方恍惚了一下,發愣出神,不知該如何回答。
隻有那發紅的耳朵出賣了她。
明希輕笑出聲,連鼻腔裡都是笑意。
好像有些過了。
“我開玩笑的。”于是她說。
她,開玩笑的嗎?向明曦恍惚地想。
“簽名照,還要嗎?”明希決定不逗她了,從記憶中找出話題。
“要、要的。” 聽到關鍵詞的向明曦,呆呆地點頭。
“什麼時候有空,我們碰面,我給你。最近有工作安排嗎?”
“沒、沒安排,都有時間。”
“明天可以嗎?你還差我一頓飯不是嗎?”明希含笑說道。
“明天?啊,可、可以。”向明曦還有些暈暈乎乎的:“那、上次的飯館可以嗎?”
明希又輕輕笑了,笑的尾音被拉長,在心上轉了一圈。
“想吃你做的,可以嗎?”
她微微低頭,透過屏幕,與她四目相對。
紛飛的思緒都散了去,喉嚨仿佛被放在洪爐中炙烤,向明曦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似乎連空氣都變得幹燥起來。
灼熱在眼裡,将人燙傷。
向明曦移開視線,不敢去看那雙眼睛,但還是應道:“好。”
明希瞧見了向明曦的退縮,心中泛起酸澀,但她沒有顯露出來,隻是接着開口:“去你家,可以嗎?”明希乘勝追擊,十分主動。
“我這裡?但公寓樓下有人蹲守,也沒有地下停車場,你過來可能會被發現。”想到這裡,向明曦雙眉簇在一起,又想到這屋子不大,面上難為情地開口:“況且,我這裡……是公司安排的公寓,有些小。”
向明曦用的是這裡,沒有說是家,因為在她的認知裡,這隻是住的地方,并不是家。
一個随時能被趕走的地方,不能稱之為家。
“我不介意,你介意我來嗎?”明希依舊含笑。
“沒。”向明曦否認。
但向明曦心裡确實有着不願意,不是介意明希來,而是覺得這裡配不上明希,好像會玷污明希似的,向明曦不得不承認心裡有着這樣的想法。
看出了向明曦的為難,明希松了口:“不方便的話,來我家可以嗎?”
其實她可以更貼心的,可以改口說随便一家飯館都可以,但明希沒有這樣說。
因為明希心裡清楚,溫水煮青蛙式地追逐對向明曦來說或許并不起作用,就像這段時日的分别,若非她每日發去問候,她們之間的聯系或許就斷了。因為,如果沒有工作或是其他事情,向明曦是絕不會主動聯絡她的。
向明曦好像對誰都好,可向明曦對人,始終隔着一層,看不見又摸不着的屏障。
不可操之過切,也不能放任自流。
要循序漸進,要穩紮穩打,也要讓她措手不及。
隔着屏幕,明希定定地看着向明曦,眼底的情緒閃了又閃。
“好。”
那雙眼裡的情意,向明曦到底還是沒忍拒絕。
“那我什麼時間過來方便?”向明曦輕聲問。
“下午四點可以嗎?我讓朵朵提前去接你。”朵朵指的是助理小錢,全名錢朵朵,有時大家也會喊她錢多多,名字寓意挺好。
“我自己過來就好,不容易被發現。我順道買菜過來,你有什麼忌口或者喜歡吃的嗎?”
“不用,我這裡肉和蔬菜都有,你來了看。”明希搖搖頭:“我沒什麼忌口的。”
騙人,你明明就不喜歡吃辣,也不喜歡油膩的菜。
向明曦在心裡小聲反駁,同組時每次一同用餐,還有上次,向明曦都發現了,明希很少碰辣菜與油膩的菜式,明希顯然平日吃得清淡,現在卻為了迎合她,說沒有。
心裡的澀意,上漲了一厘。
向明曦什麼也沒說,向明曦隻是說:“好。”
之後就借口時間不早了,匆匆挂了電話,向明曦仰頭看着天花闆上的吸頂燈,隻覺得有淚。
但她不想讓它出來,所以仰着頭,企圖将澀意壓回去。
好一會,情緒才散去一點。
向明曦點開箫安然的頭像,将詢問的信息發了出去。
晨曦:你知道明希喜歡吃什麼嗎?有什麼忌口不能吃的?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箫安然才回了消息,德國現在不是假期,今天是周四,她這個點應該還在上課,所以沒有立刻打視頻過來。
一世安然(箫安然):那肯定知道,怎麼了?
晨曦:明天要和明希吃飯,所以問你一下。
向明曦沒有和箫安然直說要去給明希做飯,而是用了委婉的說法。
一世安然(箫安然):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一世安然(箫安然):你你你你你
一世安然(箫安然):好小子!你對我家希寶做了什麼?!
向明曦心想,還好她現在不能視頻。
晨曦:簽名照,還想要嗎?
那頭的箫安然沉默了足足三分鐘,向明曦猜想,箫安然此刻的臉色也該是很燦爛,顯然是在平複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