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遲霖眼睛都沒睜開,不知道給他喂水的是誰,咕咚咕咚喝了半杯。
陳遲霖身上的衣服還沒脫,睡得不舒服。辭臨把水杯放床頭,把人扶起來,把他外套脫掉。
辭戚不會照顧人,讓他把陳遲霖送進來,就隻是把他送進來。
其實辭臨以前也是這樣,都是被照顧着長大,但前兩年的離家,讓他重新過了一遍生活。
鞋子也脫掉,被子蓋好。
洛唯一對辭臨說:“謝謝。”
辭臨:“沒事。”
對了,洛唯一去陳遲霖的衣櫃拿了套衣服出來,加上幹淨的毛巾遞給辭臨:“差點忘了。這些給你弟弟,毛巾是新買的,還沒用過。”
辭臨:“我給他送進去。”
辭臨拿着衣服進浴室,洛唯一離開。
進浴室推開門,水聲嘩啦啦的響。辭戚的眼睛被流水沖着沒睜開,聽見聲音:“誰?哥嗎?”
“是我,給你送衣服”,辭臨說:“放這裡了。”
辭戚:“哦。”
辭臨:“洗了多久了,差不多出來吧。”
“不行”,辭戚:“我還沒洗幹淨。”
辭臨:“早就幹淨了。”
辭戚:“我心裡還髒。”
“……”
辭臨知道他有潔癖,過不去心裡那一關,安慰說:“勇敢點,心裡不安才覺得髒,你本來就是幹淨的小孩。”
“再洗洗就出來吧。”
這次辭戚沒還嘴,半晌悶悶的說了句:“知道了。”
辭臨出來後洛唯一正在等他,問:“辭戚怎麼樣了?還在生氣吧?”
她能想象,辭戚肯定沒受過這種委屈。
辭臨:“沒事,不是什麼大事。過兩天就忘了。”
洛唯一把手裡的大衣遞過來,辭戚的外套他肯定不會再穿,她剛找了一件給他:“遲霖的外套在這的不多,這是我爸的,買了沒多久就穿過一次。上次穿完也洗過的。”
“辭戚的衣服等洗完我再給他送去。”
辭臨接過來:“嗯,謝謝。他的衣服不用洗,我直接帶回去。”
“要洗要洗”,洛唯一:“洗完我讓表弟送。”
那些衣服估計辭戚不會再要了,但是辭戚和陳遲霖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吧,辭臨:“也行。”
這次過了不久,辭戚終于從浴室裡出來了,帶着一臉的悶悶不樂。
頭發還濕着。
辭臨:“頭發沒擦幹?”
辭戚:“嗯,就這樣吧。”
洛唯一:“浴室裡有吹風機,就在化妝鏡邊上。”
辭戚沒動:“不吹了。”
辭臨:“過來。”
辭戚挪了幾步,辭臨拽過他手裡的毛巾,蓋在辭戚腦袋上,給他擦。
罩着毛巾搓了搓,水珠被擦掉,辭臨拿掉毛巾說:“去吹幹,外面冷,吹幹了回家。”
大哥說話辭戚說到底還是聽的,原地悶了一會兒,又回去吹頭發了。
很快,從浴室内傳來吹風機的動靜,洛唯一和辭臨在客廳等,因為就是吹個頭發的功夫,站着等等也就沒再坐下。
辭臨去衣架邊取了自己的外套穿上,洛唯一放沙發上的手機震動,她拿過來看消息。
消息是趙小微發過來的,一張某脈同事圈讨論組截圖,一條語音。
語音不長,就兩秒。
點開圖片前,洛唯一先聽了語音。
其實聽語音前,洛唯一的心情很平和,因為辭戚終于出來了,辭臨也把外套穿上了,這一晚算是就要過去,打算睡覺了,她甚至有些困了。
點開語音,趙小微驚訝又好奇的2s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來:“唯一,你和辭臨談了啊?”
洛唯一都沒反應過來。
談了。
什麼叫談了。
談什麼了。
他們剛剛是唠嗑來着。
“.…..”
“!!!”
點開截圖,是讨論組中,今天下午她錯過的内容。
洛唯一擡頭,辭臨已經傳好了大衣外套,視線和她的對上。
“.…..”
房間内安靜的,耳邊都是吹風機嗡嗡的聲音,她不困了,一點也不困了。
尴尬,這一晚上的尴尬一直在突破下線。
已經到底了,真的不能更下了...
洛唯一想解釋,但嘴裡沒話說,這事的邏輯還沒能在神經系統裡串起來。
她發不出有效的言。
嗡嗡聲停止。
辭戚出來了。
洛唯一把手機放回沙發上。
徹底不打算說話了。
她想她的這種處理方式應該也有個專業詞彙,叫冷處理吧。
好在辭臨沒針對這段語音内容發表任何觀點。
他和剛剛一樣自然。
洛唯一腦袋胡思亂想,雖然親兄弟,但辭臨到底是比辭戚大了幾歲,處事不驚,情緒更穩定啊。
洛唯一看着辭臨走近,把外套遞給辭戚,和他說:“穿上吧,回家。”
辭戚頭發剛吹完,蓬蓬松松的,他低頭看外套,但是,是他壓根不會選擇的顔色和舊款式:“我不穿這個。”
辭臨:“冬天,外面冷。穿一會就到家了。”
辭戚:“我不穿。我叫司機送我的過來。”
辭臨看他幾秒,單手解開自己穿着的大衣外套,脫下來遞給他:“你穿我的。”
辭戚抿了下嘴,這才肯,穿上了辭臨的外套。
辭臨自己穿上了洛唯一爸爸的外套,轉頭告訴洛唯一:“這一晚添麻煩了,那我們先回去了。”
不不,添麻煩的是我。
還有我弟。
洛唯一:“辛苦你們了,路滑,你們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