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最高境界:給你希望的同時埋下八百個定時炸彈。
灰原可以立馬着手研發“影後承諾保質期檢測儀“,用長生不老藥做引子,再合适不過。
手槍,保險栓是上了,可誰不知道,遲早是要打開的?
窗外,一滴雨珠順着玻璃“哧溜“一聲,劃出一道歪歪扭扭的水痕,冷不丁和另一滴撞個滿懷,融在一處,消失在夜色裡了。
灰原不去看她,隻是看着那封信。
郵票上的烏鴉,逼着她去面對一個躲不開、逃不掉的事實——她想要藏身,想要大隐隐于世,在這米花裡安穩的生活怕是很難了,因為江戶川君,已經被人盯上了。
而眼前這個心思大大滴壞的女人貝爾摩德知道她的身份,也就有了一直可以威脅她的把柄。
以她的惡趣味,拿到了這個可以威脅的把柄,不知道會做什麼……讨厭的事情。
灰原讨厭這種力不從心的感覺,更讨厭貝爾摩德那副遊刃有餘的做派。
好像自己是她那千千萬萬的影迷中的一員,隻要她稍微抛個媚眼,勾勾手指就會上鈎,然後為她赴湯蹈火,即便粉身碎骨也無怨無悔。
世間那種令宮野志保這樣天才科學家,智商180的理性思考者費解的癡男怨女。
隻是這一刻,最最讓灰原惱火的,是自己竟然會因這女人的目光,亂了心。
貝爾摩德,卻沒有再多言,優雅地穿上外套,轉過身,朝後門口走去。
剛才明明還在灰原怎麼暗示下,都不走,如今居然就這樣徹底地轉身了。
酒廠妖姬,優雅從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完全掌控着整個局面。
“等……等一下。”
這句挽留,可能價值十億日元情報。
她沒有想到自己會主動開口留人,何況對象是這個女人。
明明剛才還千方百計地、不惜在她雷區跳舞地唇槍舌劍想趕她走。
避之如蛇蠍,近之如飛蛾,科學家終究算不清感情的概率公式。
貝爾摩德停下腳步,緩緩回頭。
慢鏡頭轉身什麼的,又或許是早算準了這一步,影後的陷阱向來用金絲編織。
灰原沒有看到貝爾摩德背着她的時候,誘人唇角揚起的淺淺的得意的笑容。
灰原擡起手,照片的邊角被她小小的指尖攥得略略卷起。
她的聲音很穩,清晰:“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有些重要的細節還是要問清楚的,這樣才能和江戶川商量對策,無論從私人的角度,她多麼希望貝爾摩德現在離開。
至少她的第一層表意識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而現在正事要緊,所以她并沒有過多的内存去思考自己是不是在自欺欺人什麼的。
也許是正事要緊,也許是潛意識裡面暗暗知道這個答案,她并不會喜歡,還是不要深度挖掘的好。
貝爾摩德的目光掃過灰原小小的臉蛋,唇角露出漂亮的标志性好萊塢女明星誘人微笑。
笑意,不同于之前的調笑輕佻,也不是剛才背着灰原時候的那種得手的笑容,偏生在要離開的最後一面,染上了一點點柔和。心機拉滿。
“現在知道的,就我一個。”
翻譯:這是隻屬于我們的秘密喔~ひ~み~つ~
灰原哀的心跳頻率,此刻該是比江戶川的滑闆時速還快。
好萊塢女明星退場的時候,一點都不拖泥帶水,隻是轉身,開了後門,邁入夜色,輕輕巧巧,宛若她從未出現過。
黑衣組織首席超模這淩波微步,又或許是連赤井秀一的狙擊鏡都追不上。而這來去如風的做派,倒像極了那早些年把工藤新一耍得團團轉的月光魔術師。
唯一殘留下的,是空氣中的香水味,混着窗外米花細雨的濕潤氣息。
灰原哀站在原地,手中的照片攥得更緊。
貝爾摩德的背影,就像一道無解的謎題,在她眼前緩緩消失。
但灰原知道,這個謎題的答案,可能并不在柯南那頂尖的推理能力當中。
這盤棋,可能隻能她和貝爾摩德下。
貝爾摩德,既是掌棋人,亦是棋盤上的不可控因素。
黑衣組織若知曉高級成員與叛逃者在玩俄羅斯輪盤賭式戀愛,又或許要齊聚這本來犯罪人員密度就太高了的米花,給從老家上洛的範澤先生帶來又一波的大震驚。
灰原哀靠着牆,緩緩地滑坐到地上。
日式跪坐什麼的,科學家的膝蓋,終究是軟了。想當年面對琴酒的槍口,尚能思考多種逃脫方法,如今貝爾摩德一個清純臉蛋吻,就讓人順着牆根往下溜,這莫非,就是愛情地心引力?
小小的臉蛋兒上,宛若還有殘存的冰涼觸感。
貝爾摩德在離開前的輕吻,既是威脅,亦是略略裹着甚麼占有欲的意思。
也許她以為餐廳裡面有監控,這個小小的看似清純,實際上又藏了兩人的……成年人绯色曆史,一點也不清純的舉動,會被江戶川柯南看到。
這舉動,活脫脫的,标記圈地劃領地了。
灰原擡起手,觸碰着額頭,眩暈感上來了。
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貝爾摩德那句輕柔話:“就我一個。”
危險的遊戲。
可灰原哀知道,這恐怕,不僅僅是一場獵捕遊戲。
暧昧與吸引力的強烈,她隐隐感到,想要在米花大隐隐于世的自己,正被甚麼力量牽引着,不可抗拒地、緩緩地靠近那道危險的身影。
誰會先繳械投降?
最終是共赴光明,還是同墜深淵?
此刻,已經在方才和貝爾摩德唇槍舌尖裡面耗費了太多腦細胞的灰原,沒有辦法去細想了。
空氣中,彌漫着兩種氣息。
一是阿笠博士剛烤好的面包的香甜,夾雜了日式煮物的肉香味,溫暖平靜,提醒她,家中小屋的生活本該如此平凡。
盡管她失去了三位家人,被組織追殺,但依然還是可以享受平凡人的生活。
隻要不去踏入另外那氣味,那誘人香水氣味的主人的陷阱裡。
“貝爾摩德の誘惑”牌限定香水,前調是背叛,中調是暧昧,尾調是“姐姐踩我”(危險發言)。
兩種氣息,在阿笠博士的橢圓蛋糕小别墅裡交織,催促着灰原做選擇。
《關于我聞到的到底是面包香還是老婆香這件事》,橘勢大好?
灰原哀睜開眼,窗外的米花,雨聲依舊。
雨:沒錯又是我這個經典意象工具雨,這次負責給百合花開打氛圍光嘻嘻。
她知道,自己逃離組織後,平靜的生活,可能沒辦法不被打破,或者再說得詳細一點,是被貝爾摩德這個壞女人,用紅底高跟鞋,好整以暇地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