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呦呦咂舌,好慘,但是一想,她也沒有什麼錢,于是坦誠道,“我也沒有什麼錢。”
走在前面的佰厲,回頭看了一眼她,面上是很愉悅的笑容,傲呦呦理解為窮人間的相知相惜。
“花谷不是自然形成嗎?”
佰厲注意到這四周的石壁上有細小的開鑿痕迹,卻沒有大的工程。
“是。”順着佰厲的視線望去,她慢慢解釋道,“但是族人曾在這裡留下過東西,現如今,東西已經被取走,隻剩下這些鑿痕了。”
“原來如此。”
佰厲又看向那鑿痕,壓下眸子,手指無意識的攥緊,那東西,會是什麼呢?
傲呦呦擡頭看看西沉的太陽,出聲道,“花谷晚上蠱蟲活躍,而且沒有約束,郎君,你還是要盡早回去的。”
“沒有約束?”
“對,這裡的蠱蟲天生地養,性子兇猛,我在竹屋周圍撒了藥粉,它們不會靠近。”
傲呦呦說的很認真,小臉不自覺皺起,花谷裡的蠱蟲除了她之外,族人也不敢輕易觸碰。
佰厲也沒有言語,不多時,就将所需要的材料收拾整齊與傲呦呦一起回了竹屋。
到了屋子了,傲呦呦徹底閑了下來,她趴在桌子上,手裡玩着茶杯,讓它不斷的在眼前滾來滾去。
而佰厲呢,他撩起下衣,将其系在腰間,露出一雙修長筆直的長腿,半跪在地上,用斧子将木塊劈開,他下手穩準快,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自然。
“這屋子小,我盡量讓地鋪離你遠點。”
“嗯,好。”
傲呦呦暗暗看着他忙活,發覺即使蹲下時,他的脊背也挺得筆直,而站立時,更是如松柏般,顯出身體飽滿緊實的線條,額上的汗滴滑過下颌,慢慢流進衣領......
“咳—”
她頓時覺得哪裡很古怪,覺得自己的面上好熱,忍不住咳嗽一聲,想要平複這複雜的感受。
“怎麼了?”
地上半跪的佰厲擡起頭,挑眉看她,“喝水嗆着了?”
“啊?是,不小心嗆着了,郎君你繼續做就好了,我先出去看看——”
傲呦呦幾乎是瞬間起身,如落荒而逃般小跑出了屋子。
怎麼回事啊,她擡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神情帶着不解,發覺此時心髒跳動的格外的快......
而屋裡的佰厲,看着傲呦呦跑遠後,慢慢站起身來,想到她剛剛臉上的紅暈,再看着沒有一絲水迹茶杯,眼裡帶着笑意,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她這是看着他害羞了麼?
連着五天,花谷無一人到訪,傲呦呦雖然心中記挂着寨子,有些焦急,但也覺得正常。她便每日将小綠放出去,任由它撒歡,自己也整日跟蠱蟲打交道,試圖再培育出新的品種。
“奇怪,你怎麼會被吃了呢?”
傲呦呦捧着一個破舊的茶杯,用樹枝輕輕撥弄着一個被吃的隻剩下半邊身子的蠱蟲,心裡滿是疑惑。
她前日将兩隻蠱蟲一起放了進去,其中是一隻瘦小,毒性也弱,本以為會早早淪為另一隻的盤中餐,卻沒想到,今日打開,給了她好大的驚喜。
“你似乎是變大了點。”她将手指伸進去,那活着的蠱蟲便順着爬到了手心。
傲呦呦仔細觀察着,發覺它腹部暗紅色的花紋又多了一圈,“真是稀奇,往日我都是将你當作食物,喂給它們吃的,沒想到今日你卻吃了它們。”
手心裡的蠱蟲乖巧溫順,躺平了任由她打量,絲毫沒有排斥的迹象。
她又道,“若是五日後,我在打開蓋子,你還能活着,那你就有了新的名字.”
回到杯子裡的蠱蟲又開始慢慢蠶食一旁同類的屍體,傲呦呦嘴中輕哼一段旋律,近處的草叢就有了輕微的響動,幾隻五顔六色的蟲子一起進了茶杯中,将它圍起,擺出攻擊的姿态。
傲呦呦看着杯中的情形,淡淡笑着,蠱蟲之間必然要死我活才能留到最後,不然就被她當成養料,食物了。
盤在她頸間的小綠,輕聲吐着信子,綠色冰冷的瞳孔,全是不屑,這樣的貨色怎麼也值得主人上心?
傲呦呦看着這谷中大好的陽光,隻覺得渾身也暖洋洋的,她以手作枕,躺在草地上曬着太陽。
“呦呦姑娘,花谷入口處有動靜。”
但是美好總是容易逝去,佰厲慢慢靠近她,輕聲詢問,“要過去看看嗎?”
她睜開眼,看着身旁佰厲棱角分明的側臉,心中莫名有些失望,但還是打起精神,點點頭。
前幾日他們來到花谷,是傲呦呦熟悉地形,抄了近道,從陡崖上下來的,除此之外,花谷的入口隻有一個。
“這便是郎君說的有動靜?”
傲呦呦打眼一瞧,三個不知生死的人仰面倒在地上,她扭頭笑着問,“還是說郎君指的是他們倒在地上的動靜?”
“那也算。”
佰厲亦是笑着接話。
她慢慢上前,随手撿起一根樹枝,戳戳地上的人,沒有反應,她又用手試探鼻息,無奈地搖搖頭,“死了。”
傲呦呦長歎一聲,純浪費感情,不如曬太陽,而且死在花谷裡,還得她來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