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扶起倒在地上的孩子,顫顫巍巍的向前走去,她臉頰上的鮮血順着下颌慢慢滑落,那是她倒在地上時,被尖銳的石子劃傷的,而原本的黑色的發絲竟硬生生熬出幾縷白發。
“沒事的,呦呦聖女馬上就要回來了。”
她小聲地說着話,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昏過去的孩子。
一個月了,所有的族人全部陷入被下毒的苦難中,剛開始,他們還能用一些蠱術抵擋,可時間長了,年幼的孩子蠱術還沒有學到家,無法調動蠱蟲為自己解毒,家中的大人就要分出心血護住孩子。
蠱蟲護住了孩子,讓他們昏迷過去,慢慢為其解毒,可是大人的身體卻逐漸虛弱。
明明此刻是晴朗的白日,寨子裡卻無一人走動,空氣中都彌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似乎沒有一處生機。
她将孩子送至床上,自己便不受控的癱軟在床邊,重重的喘息着。
“阿蘭姑姑,寨子外面來了兩個人。”
聽到這聲音,阿蘭費勁的擡起頭,看向門口,是阿清。
他神色有些許慌張,“那兩個人不像是中原人的打扮,還要呦呦聖女出去見他們......”
“你先别害怕,或許是無意間來到了寨子,你先去喊婆婆,我這就過去。”
看着阿清面上的恐慌,阿蘭強撐着站起,佯作平靜道,“不用多想,寨子裡有我和婆婆,在過幾日,聖女就回來了。”
可是她心裡卻是明白,這不過是安撫小孩子的話了,寨子外面有傲呦呦的蠱蟲,而能夠不被蠱蟲迷惑,找到寨子的又豈是等閑之輩?!
阿清雖然年幼,可十分聰明,他緊緊咬着下唇,不敢點頭,這一個多月寨子裡凄慘的模樣,讓他心裡隐約知道了點什麼。
“聽話,快去,有什麼就聽婆婆的。”
看到面前的人沉默,她語氣也帶上了一點急躁,“去啊。”
十三歲的孩子不敢在猶豫,轉身就向寨子最後面跑去,阿蘭深吸一口氣,她站起身時就已經覺得天旋地轉,眼前恍惚,她深深呼出一口氣,強打起精神,擡起手将霜月放出來。
雪白的蠱蟲安靜的停在她的肩上,随着她一同向寨子外面走去。
“不知道二位是什麼身份?要做成如此打扮?”
阿蘭站在寨子門前,高聲道,“巫族歡迎所有坦蕩之人,閣下這樣子恐怕是沒有辦法進我寨子了!”
她警惕的盯着面前兩個穿着黑衣,帶着黑色鬥笠的人,此二人看到她後,相對視一眼,一個身形較矮的男人慢慢向前一步,“我們要見傲呦呦。”
“荒唐!”
阿蘭面帶不屑,譏笑道,“我巫族的聖女怎可讓你直呼名諱!更何況是讓聖女見你們這兩個無名之人!”
“正是因為傲呦呦是聖女,我們才要見她,而且......”
另一個較高的男人接上了他的話,“我們也知道此刻聖女并不在寨子裡,而是去了花谷。”
阿蘭聽見花谷二字,心裡更是一沉,渾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凍住,她努力維持面上的平靜。
“我們要求很簡單,給你們三天時間,我們帶走聖女和秘術,你們寨子就可以安然無恙,中毒的族人我們也可以幫你們解毒。”
說罷,一人還從懷中掏出一瓶黑色的瓶子,笑着道,“不必想着用蠱術,我們畢竟還是很熟悉你們的蟲子。”
随後,他又将那瓶子抛向阿蘭,阿蘭看着滾落到腳邊的瓶子,忍不住心驚,那正是一月前,傲呦呦給她看過的藥瓶,事已至此,二人北疆的身份都不用她來戳穿,他們就已經說清了一切。
阿蘭怒急反笑,“北疆的肮髒手段,算是讓我見識了!”
“但是你們還是死心吧!我們巫族的聖女和秘術怎麼可能讓你們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