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超凡成衣店的plusVIP。
因為他家衣服時尚些,也不像其他地方都是些老傳統的素巫師袍。
臨去上學的幾天,我嫌棄地看着自己這身樸素到極點的黑裙子,忽然意識到我應該去買幾身衣服。
“布萊克小姐您來啦。”
超凡成衣店老闆娘很有眼力見,她像往常一樣,熱情而不失分寸。即使外頭預言家日報把我傳的多可惡,她也沒有一絲一毫轉變她的态度。我猜就算是小天狼星來了店裡,恐怕她也是笑臉相迎。
她說店裡的鎮館之寶就等着給我留着呢。
确實漂亮,華麗繁複又不失優雅的公主裙,她耐心給我調了适合我的尺寸。
“把這件包起來,然後——這件,嗯,這件也包起來吧,還有這件。”
又挑了幾個樣式差不多的,我極其偏愛這種風格,因為小時候得不到,所以長大了就格外心心念念。
在去馬爾福莊園之前,我一直借住在唐克斯家。
小時候安多米達姑媽就說,女孩子要有“男孩兒氣”,不嬌氣不傲氣,不矯情不做作,不被性别束縛,不被家族束縛。所以從小我是按男孩養的,剪短頭發,穿的也都是些男孩子樣式的衣服,那時候我每次看見穿公主裙的小姑娘就分外眼紅。
在這個社會上,誇一個女孩最好的形容詞就是:你真棒,你可真爺們兒!而貶低一個男生隻需要說一句:你真娘,跟個女的似的。
如果“頂天立地,勇往直前,英雄氣概”都隻是“男孩兒”的專屬詞,那麼我甯願做一個被稱作“嬌氣、虛僞、做作”的純粹的“女孩兒”。
等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我就留了長長長長的頭發,收藏各種漂亮的小裙子。大概五六歲吧,我就學會化妝了,就連和德拉科朝夕相處這麼多年,他也沒見過我幾次素顔的樣子。當然,這單純是我自己虛榮心作祟。
我就是要杜絕一切男性特征。
我給我的朋友南希選了一條修身的長裙,她的身材好,穿這個一定特别美,我都能想到她會怎麼瞪大眼睛贊美我;給布雷斯買的一件誇張的嘻哈風衣,順手給波特也買了件,我總不能白嫖他的烤雞…又拿了幾個小玩意兒,想着到時候分分。
生活看起來步入了正軌,隻是好像心裡少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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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嗎?”我朝波特比劃着我的新裙子。
“好看。”他憨厚地說,“你穿什麼都好看。”
“這是你的。”當我把衣服送給波特的時候,他的嘴都快合不上了。
他推脫着不收,和他讓了一會兒,眼見我快生氣了,他才不好意思地收下,并附帶着一萬個感謝。
我掏出了一枚胸針,“這個給赫敏,代我向她問聲好。”這枚胸針設計偏知性,我想赫敏或許會喜歡。
也不知道石化有沒有後遺症,你可得好好的,我還得跟你比成績呢。
我又挑出了一枚風格更可愛的胸針,“這個給韋斯萊。”
“啊????”
“韋斯萊這麼可愛,應該喜歡這種甜心風格的吧。”
“啊????你是不是對他有什麼誤解…”波特大大的翡翠色眼睛盛滿了疑惑。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看起來很像什麼惡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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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在對角巷湊活了幾天,又到了入學的日子。這次沒有德拉科,也沒有了那些舊時奉承。
我早就清楚,純血圈就是這麼勢利眼。
當年看着馬爾福的收養,都在觀望着布萊克這個曾經首屈一指的大家族能否重塑昔日榮光,對我都還算客氣。可如今随着小天狼星·布萊克潛逃,馬爾福明确表明敵對立場,布萊克自然失去了讨好價值。
他們愛咋咋,都滾才好呢。
我百無聊賴地将自己的行李推上了列車,看到韋斯萊一家正關懷地抱着波特,告誡他在如此危險的環境下,一定要注意安全。
臨行前父母的諄諄教誨本是最為感人,我不屑地哼了聲,我才不稀罕。
還有幾個低年級學生經過我身旁,竟然尖叫着跑開了,這讓我有些懷疑我才是那個正在潛逃的殺人犯。
思來想去找了一個偏僻的包廂坐下,因為那間包廂比較破敗了,所以肯定不會有人來。
我讨厭人。
“布萊克?”一道清冷的男聲。
真是天不遂人願,連份清淨都落不得。
西奧多·諾特在門口頓了頓,随即便提着他的行李走了進來。
他的到來掀起了一陣風,吹到了我心上,我不禁呼吸一滞。
還是和記憶裡一樣,典雅迷人的眉眼,俊秀利落的輪廓。
标緻得像個人偶,也冷漠得像個人偶。
平心而論,雖然我和諾特的關系一般,但他實打實的是一個大帥哥。
諾特單看長相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很白淨很俊秀的臉蛋,瘦高個兒,像個英氣的女孩兒。
好吧,要是非得有人進來,是他至少養眼。
諾特是家裡的獨子,母親去世早,他也便從小就被當做家族繼承人培養,被寄予了厚望,因此看起來也就比同齡人成熟了許多。
我和他像倆機器人,生硬地朝對方點了點頭。
他突然笑了出來。
我這才意識到他可能是故意來看我笑話的,越想越覺得對頭,轉頭瞪他:
“沒必要吧,諾特。”
“?”
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多了些疑惑色彩。
“真不知道諾特先生還有看别人笑話的癖好。”我諷刺到。
“誰的笑話?你嗎?”諾特擡起頭,表情有些不耐煩,這倒讓我弄不清他是裝的還是真的了。
“何況我來這個包廂已經第三個年頭了,布萊克小姐這麼尊貴,你來了就要讓給你啊。”
他冷冷地笑了一下,說完便不再理我,繼續看自己手中的書。
這個人說話真沒趣。
我氣鼓鼓地哼了一聲,便再次将頭扭向了窗外發呆。待我回過神來,眼前已經放了一堆比比多味豆。
“?”
這次輪到我疑惑了,我探究地擡眼看向他,還沒開口他就平靜地點了點頭。
“咳,諾特,我是說,我爸爸——殺人犯(我着重強調了這個字眼)小天狼星越獄了,你知道這事吧。”
“嗯。”
“那你——”
“所以呢?我應該害怕你麼,還是躲着你?”他頭擡都沒擡,“你是你,他是他,我倒還沒蠢到分不清。”
“所以你不是來嘲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