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曆時一整個聖誕節,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也終于落下了帷幕。
手裡的老鼠還保留着在被我施加石化咒前的神态,那是一種瀕臨死亡的恐懼,這種殺了這麼多人的惡棍也會害怕死亡嗎?他也會為生命哀悼嗎?
我還來不及慶祝,越到緊要關頭越要小心翼翼,現在擺在我面前的還有一大問題:怎麼才能見到鄧布利多呢?
和波特不同,像我這種普通學生是沒有資格直接進入校長辦公室的,需要知道口令或者拿到院長的簽字,很遺憾,擺在我面前的隻有第二條路。
我選擇了拉文克勞的院長弗利維教授。
同時,他也是魔咒課的老師,曾因為我在魔咒課上的出色表現無數次哀歎我沒有進拉文克勞。
我心裡一直叫嚣着一種沖動,先把彼得打一頓再說!交給校長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在我第一千零八次壓制住自己心底的沖動後,我敲響了弗利維教授的門。
弗利維教授很熱情地歡迎了我,不過他在聽到我的來意後,帶給我了一個壞消息:鄧布利多今天不在學校,得到明天才回來。
他還表示如果有疑惑,他或許可以幫我解決。
我謝絕了他的好意,現在又有一個選擇擺在了我面前,要不要去找盧平教授?我的直覺告訴我他是值得相信的,可是萬一呢?他的心思太難猜了。我緊緊地握着老鼠,它掉毛的身子被我握的滑溜溜的,全是汗。
再等一天嘛,也未嘗不可。不過遭殃的——我興奮地盯着眼前的老鼠——
就是你啦!
如果從前有人告訴我,眼前的傑作是一人所為,我隻會感歎他喪心病狂。我仔仔細細地把老鼠的四肢用夾子夾在了架子上,可恨我不會鑽心咒,隻能用最原始最笨的方法。我拿着一把小刀在它身上雕了一朵又一朵的花,别說,還挺漂亮。玩了一會,一點意思沒有,我就在它身上試了試幾個我新學的黑魔法,看起來效果還不錯。
玩膩了我把它鎖在了我的抽屜裡,總怕它偷跑了,幹脆放在了我包裡,直接抱着它睡覺。
我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我太累了,我夢見被吊在架子上的不是彼得,而是我。一群人圍着我,獰笑着商量着折磨我的辦法,而彼得在一旁看熱鬧。半夜我從噩夢中驚醒,頭疼的厲害,外頭亂哄哄的,此起彼伏的噪雜聲一波波湧來。
“布萊克又闖進霍格沃茨了。”
“他直接持刀割破了韋斯萊的簾子!”
“他又逃跑了!”
我的心裡漸漸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我從床上跌了下來,去翻我的小包,直到摸到那抹熟悉的觸感,我才大大地呼了一口氣,幸好幸好,老鼠還在。
我現在大概就像個丢了魂的瘋子。
他們還會像小天狼星上次闖入一樣懷疑我嗎?答案毋庸置疑。他們會像上次那樣把我的屋子翻個底朝天,他們會找到奄奄一息的老鼠,脫離了我的掌控,它會跑的比誰都快。到時候,我才是真的百口莫辯。
已經刻不容緩了,我必須現在就去找鄧布利多教授,他如果不在,就立即拐到去盧平教授那裡,畢竟如今老鼠在我身邊比任何人身邊都危險。
想到這兒,我連衣服都沒換,直接披上了袍子,就沖出了宿舍。
天蒙蒙亮,若隐若現的朝陽藏匿在古老的建築後,整個世界的質感如同是變焦的攝像機蒙了一層顆粒感的灰紗。
寒意不斷地侵襲着我的衣衫,冷風從耳邊呼嘯,冰紮進了我的皮膚裡,奔跑,奔跑,我必須在有人找到我之前把老鼠送出去。
“呦,布萊克,你爸爸又闖進學校喽,你還有閑情逸緻搞這事兒,啧啧。”
遭了。
羅齊爾輕佻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瞧瞧,發絲淩亂,衣衫不整,一身暧昧味兒,這就是我們平日裡最高貴的布萊克小姐嗎?”
他真欠揍,但現在可不是多生事端的時候,便裝作沒看見他的樣子快步向前走。
“别不理人啊,那家夥哪個學院的啊,有我大嗎?”
他大概學聰明了,這次羅齊爾并不是一個人,身旁還有三個看起來一拳就能把我錘成肉餅的大個,兩男一女,他們四個像是一堵牆,結結實實地堵住了我的去路。
“腦子不好使就去聖芒戈看看腦科,我還有事,暫不奉陪了。”說着我就想硬闖過去。
他們四個把我團團圍住了。
上次重傷了羅齊爾,估計是尋仇來了。完蛋,以一打四,我根本打不過啊。
“啊——”他們中的一員發出了一聲慘叫,波特舉着魔杖,神色陰沉沉的,射出一道耀眼的紅光,他的身邊是他的好朋友韋斯萊,還有其他幾個我沒見過的格蘭芬多。
“呦,這不是多管閑事的救世主嘛。”羅齊爾從鼻孔笑出了聲,“我們正進行着一項有意思的活動呢,怎麼,你也想加入嗎?”
“閉上你的肥嘴,你們一群人欺負一個女生算什麼本事!”
“羅齊爾,我能揍你一次就能揍你兩次!”我咬牙切齒地說。
“這麼兇幹什麼?嘿,布萊克,話說你兜裡裝着什麼啊,怎麼鼓鼓囊囊的?”羅齊爾興奮地問。
“關你什麼事嗎?”
“等等——”又一道聲音響起,大概是韋斯萊的朋友斐尼甘的聲音,“她的口袋裡有血!快看,是血啊!”
我驚恐地低下頭,隻看見血一滴,一滴,滴到地闆上。
“你們真無聊,我受傷了,不可以嗎?”
我接着往前走,一根魔杖直挺挺地指向了我,我轉頭看到羅齊爾絲毫不打算善罷甘休的臉,“布萊克,不如拿出來讓我看看,我還真好奇,你和你的小男友能整什麼花活?”
“我說不呢?”我也舉起了魔杖。
一打四打不過就打不過吧,再忍下去我真的想直接一刀捅死斑斑了。
波特也舉起了魔杖對準羅齊爾。
“不,哈利,你忘了我們來的目的了嗎?第二次了,唔,她肯定知道她爸爸的下落啊,那張口令紙條,你不想弄清楚嗎?求你了哈利。”韋斯萊的聲音夾雜着急切與為難,他不住地瞥向我,似乎不想讓我聽見,和平解決。
波特還保持着舉着魔杖的姿勢,隻是搖搖晃晃的軟下來了,帶着晃動心神的猶疑。他痛苦地搖着頭,“不,我不信,我不信,凱瑟是我的朋友,肯定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他求助似的看向我,也就是這一刻分身的功夫,我的口袋被擊中了。那隻死老鼠就這麼掉了出來,還是那副瀕死的賤樣,染了一地的血。
一秒的凝滞。
“斑斑!”
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喊震醒了裝睡的畫像,牆壁上的花紋也在極度痛苦中合上了花苞。
“啊啊啊這什麼惡心人的玩意啊!”其他人都害怕地一連後退了好幾步,隻有韋斯萊沖了過來,大顆大顆的淚珠從那張單純的臉蛋上滾落,他顫抖着手,似乎想觸摸那個死老鼠,被我一把打開了。
“别碰!”我大吼到。
韋斯萊的神色從迷茫逐漸轉向鎮痛,他的臉上露出了嫉惡如仇的表情,“果然是你!果然是你!你不僅黑白不分,你還虐殺小動物,你,你該死!”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他突然指向躺在地上的彼得。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
“——咒立停!”韋斯萊大喊到。
“不要!”
我失控地尖叫到。
可是晚了,彼得佩迪魯帶着滿身的血,挑釁地看了我最後一眼,一溜煙消失在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