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你命好,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吃都吃不上一個熱乎乎的饅頭嗎。” 玉執搖了搖頭,“一箪食,一瓢飲,凝聚了多少人的心血,這不僅是上天的恩賜,還是用汗水澆灌而成的。”
百裡西瑤沉默一瞬,“所以這就是天下嗎?”
玉執想了想,咬了口饅頭,“每個人的天下都不一樣,可每個人的天下都一樣,都離不開一個字,‘活’。”
“活着才有希望,而有的吃才能活下去。”
百裡西瑤點點頭,她看着面前的土豆片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玉執見她還是沒有吃東西,也不再強求,而是風卷殘雲地吃完了土豆片和一個大饅頭,最後滿足的打了個飽嗝兒。
午膳後,百裡西瑤将書看完就離開了玉執的小院兒。
玉執将她送到門口,她撓了撓頭,有些害羞,“我這裡難得來人,你有空再來哈。”
百裡西瑤輕輕一點頭,她揮了揮手就轉身離開了。
大街上很是熱鬧,天啟城真不愧是北離都城,小攤玲琅滿目,店鋪如雲。
百裡西瑤漫步在大街上,她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不知在想些什麼。一旁的路人看着這個穿着有些富貴的少年不時投來打量的目光。
突然就聽到一聲驚叫,“小姐!”
前方不遠處,一匹馬正狂奔而來,眼看着就要踏上一個穿着紫色衣服的姑娘,她像是吓壞了,渾身僵硬,顫抖地看着那匹馬。
百裡西瑤輕輕一點腳,她飛身上前,抱住那個姑娘,而後往旁邊一閃,這時另一道灰色的身影跳到馬上,拉緊缰繩,将那匹馬控制住。
百裡西瑤看着懷中紫色衣衫的姑娘緩緩松開手,就見剛剛驚叫的粉衣侍女立即跑過來扶住她。
那粉衣侍女先是詢問紫衣姑娘是否安好,得到肯定答案後,就看向一旁的百裡西瑤,眼中含淚,“多謝這位……”
百裡西瑤本身年紀不大,長的又顯小,眉眼之間帶着些許英氣,雖然沒有蘇辰高,但是相比較一般女兒家還是稍微高一些的。今日一襲月白天水紋鬥篷,長發被玉冠剛高高束起,乍一看上去倒像是個年歲不大的小公子。
那紫衣女子看着百裡西瑤,她眼中帶有驚豔,似有星光,她輕輕出聲,“多謝公子。”
她的手緩緩放在胸前握成拳,那裡正在砰砰跳動,剛剛百裡西瑤救她時,謙謙君子,風度翩翩,面若冠玉,身上清冷的香氣若隐若現,直讓她心髒不停地狂跳。
那紫衣女子略微低下頭,面上帶着飛紅,她聲音輕柔如絹帛,“我叫鄭岩钰,不知公子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可有…可有婚配。”
最後兩個字的聲音極小,但是周圍的人都聽得到。
一旁的粉衣侍女有些無奈,“小姐。”
她看向百裡西瑤,面帶歉意,“那個,我家小姐沒有惡意就是想和公子交個朋友。”
百裡西瑤輕輕點頭,隻是她剛剛張嘴,就聽一道爽朗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小妹!”
“小妹!” “小妹?” 鄭岩钰和粉衣侍女看向那個坐在馬上的男子。
那人頭發被一個布條潦草的束起,一襲灰色長衫還帶着點土,身後背着一杆銀色長槍。
百裡西瑤回過頭去,就見他一挑眉從馬上跳下來,兩步來到百裡西瑤身邊,而後一拍她的肩膀,“你這是……”
鄭岩钰瞪着眼睛看了看精緻貴氣不染纖塵的百裡西瑤,又看了看不修邊幅的司空長風,她伸出手,不可窒息地指着司空長風,“他是你哥哥?”
一旁的粉衣侍女小聲說道:“小姐你問錯了,她不是男子。”
“哦,對。” 鄭岩钰一點頭,她看着百裡西瑤,“你是女子?”
百裡西瑤輕輕點頭,“嗯,我是女的。”
聲音空靈輕柔很是好聽的女聲。
司空成風看了看鄭岩钰又看了看百裡西瑤,“你這樣一身确實挺像個富貴人家的小公子的。”
說話間巡街校尉趕到,他們看了看幾人,其中一個校尉說道:“剛剛有東西從高處砸下,這匹馬正好在下面就受驚狂奔了起來。”
他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四人,“你們可有人受傷?”
四人搖了搖頭,校尉看向司空長風,輕輕一笑,“好小子,伸手不錯!”
司空長風撓着頭點頭一笑,“還好。”
那校尉點點頭,他看了眼一直有些沉默的百裡西瑤,不知為何有些眼熟,他蹙了蹙眉,“行了,既然無事,那你們就走吧。”
百裡西瑤朝着鄭岩钰一點頭,而後對着司空成風說道:“我們走吧。”
說話間,二人轉身離開,隻剩下鄭岩钰和她的侍女站在原地。
侍女看着二人離開的方向輕輕出聲,“小姐。”
而鄭岩钰看着百裡西瑤的背影露出些許迷戀與勢在必得,她微微張口,聲音很輕,“是女子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