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他們去百品閣之前，李長生先到蕭若風的院中找了一趟百裡西瑤，他将那日從諸葛雲身上拿到的黑色石頭交給了小姑娘。

“你看看，這是我從那諸葛雲身上拿到的，是不是你們山上的靈石？” 李長生将一個黑色的石頭遞到了百裡西瑤面前，“此前你一直在沉睡，我也一直沒機會給你。”

百裡西瑤接過那石頭，俨然是諸葛雲在布下孤虛大陣時使用的那塊兒，盡管已經不再發光，那石頭仍然透露出一股子邪惡之氣，讓人見之不喜。

“那你為什麼拜師的時候不給我？”

“那會兒不是人多嘛。” 李長生挑了挑眉。

小姑娘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你是忘記了吧。”

李長生嘿嘿一笑。

百裡西瑤有些無語，她仔細端詳着手中的黑色石頭，而後歪了歪頭，“用血和人命煉化，這種以惡養邪的做法，我倒是在書上看到過。”

她看了眼一旁的阿彩，“隻是他們是從哪裡拿到的靈石呢？”

“按道理來講，靈石現在應該隻有白澤山上還有，人間是不可能有的。” 阿彩站到桌上仔細端詳着百裡西瑤手中被煉化的靈石。

“邪修的這種做法向來是被禁止的，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百裡西瑤歪了歪頭。

她看向一旁的李長生，“師父，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李長生點了點頭，“他們是昔日北阙皇帝玥風城的手下，也就是現在天外天的人。”

他看向百裡西瑤挑了挑眉，“柳月說你在初試時就盯着那諸葛雲看，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這件事。”

百裡西瑤輕歎一聲，“我并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隻是看到那個叫諸葛雲的身上有股子黑色的邪氣，很是讓人不舒服，我總感覺他像是要做壞事，所以才盯着他的。”

她看向手中的靈石，“問題是這個怎麼辦？”

“要不要用火燒一下。” 阿彩看向百裡西瑤，“邪氣用火燒應該是可以除掉的。”

百裡西瑤點點頭，“我在書上看到過，正義之火可以除盡世間一切邪祟，例如三昧真火，取自世間極陽之地的靈氣所化，經久不滅，火焰明亮而赤誠。還有上古時期，火神鍛造所用之火乃是世間最正義之火。”

她扭頭看向李長生，“那我們去哪裡找正義之火呢。”

“你問我？” 李長生看着百裡西瑤眨眨眼，“我去哪兒知道，我就算再厲害也隻是一個凡人。”

百裡西瑤鼓了鼓嘴，“可是你是這裡年紀最大的，我還以為你會知道些什麼。”

李長生頓時十分無語，他咧了咧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忽然，他看向阿彩，“你是神獸朱雀，你會噴火嗎？”

阿彩想了想，“我本身是代表火的，但是我還真不會噴火。”

聽到他們的話，百裡西瑤想了想，“或許。”

說話間她手上亮起金光，那金光逐漸變得醇厚，形成金色的火焰，百裡西瑤将靈石放到火焰中。

在金色火焰的煅下，那靈石開始顫動，逐漸産生裂紋，而後爆裂開來于火中消散，隻剩下一縷黑色的邪氣還留在火焰中被不停地燒着。不多時那縷邪氣逐漸變小，最後消失。

“我的神力既然是上天賜予的，那應該算得上是正義……吧。” 百裡西瑤看着手中的金色火焰，她握了握手，那火焰就消失了。

阿彩上下打量了一番百裡西瑤，祂語氣帶着擔憂，“你可有不舒服？”

百裡西瑤想了想，“還好。”

李長生摸着下巴回想起那天的事，他看向一旁有些沉默的百裡西瑤，“所以，你為什麼不和濟世說。”

“這件事我不想将他們牽扯進來，他們既然選擇避世，那這凡塵之事就和他們沒有關系。” 百裡西瑤擡頭看向遠處，“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

李長生歎了口氣，“你還說不讓葉鼎之當孤俠呢，我看你才是那個孤俠吧，什麼事兒都自己扛。”

百裡西瑤輕輕摩擦腰間的玉牌，“就像你說的，天下什麼的太重了，能讓他們輕松一些就輕松一些吧。”

“一百多年前，天下大亂紛争不斷，屍殍遍野惡靈以邪而生，我師父他們已經救過一次世了，這一次還是算了吧。”

“傻孩子。” 李長生搖了搖頭，“沒見過比你還傻的。”

“說起來師父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蕭毅吧。” 百裡西瑤看着李長生，面帶好奇。

“是啊。” 李長生喝下一口酒，他語氣帶着惆怅又有些懷念，“那時候天下紛争，常有萬屍窟，死氣、怨氣太重了，老張他們不參與人類糾紛，隻負責消滅邪靈，而蕭毅則是那個擔天下之重任，停止紛争創立北離基業之人。”

他輕輕笑了笑，“之後老張他們就回到了白澤山避世不出，而蕭毅則勵精圖治，護佑一方，給北離百姓創造了安穩的生活。此後雖然偶有戰火，但總歸是不複之前那般模樣。”

百裡西瑤點點頭，“蕭毅戰為止戈，但是蕭重景卻是開疆拓土，滅了西楚和北阙，真看不出來他們是一家人。”

李長生笑了笑，“雖然西楚和北阙被滅國，但也是他們先發動的戰争，這種事情其實是很難說的。不過真要說起來，若風确實也不像是蕭重景的兒子，若風隻想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雖然血脈相同，但是選擇的道終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