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5日豔陽天]
星願和我的成績都不錯。
她拿到了國内一流大學的錄取通知書,而我的成績也足夠達到東京大學的标準。
唯一讓我不滿的就是對那款遊戲的搜索始終一無所獲。
*
我對研磨的數學作業指指點點:“連這個輔助線,包快的。”
研磨執着地用另一條路徑寫了洋洋灑灑的一大頁,解題過程過于高深,看起來用了很多超綱的内容,反正我是看不懂。
不服輸的我拿起筆寫下了簡略的解答過程。
滿意地收獲研磨刮目相看的目光,我得意仰頭:“怎麼說我也是高材生,這題的原題也是被我刷過的。”
“千流之前說本來打算來日本讀書吧。”他問。
我點頭:“如果我不是鬼,現在就在東京大學讀書了。”
*
“又在發呆。”星願給了我一個腦瓜崩,“趕緊收拾行李,本大小姐親自給你送考。”
“再打千流媽媽就要教訓你了。”星願媽媽笑着拍了拍她的腦袋,“你也幫忙收拾收拾啊。”
其實并沒有什麼要帶走的東西。
除了從小到大好朋友們送的禮物,還有書頁裡夾着的一些悄悄話,以及部分信件。
我恍惚地看着手中的信件,被保存完好的信紙,落款是當年那個人的遊戲名,像是亂打的一串亂碼——kk,我回信的時候也一直稱呼他k君。
摩挲着水墨色的櫻花,即使時至今日對k君的感情似乎已經被沖淡,但依然對他很是感激。
他似乎也是東大的學生。
已經記不得是幾年前我們寫的信件了,想來這時候他也該畢業了吧。
到東京了再寫封信表達對他的感激吧。
這樣想着,我翻找起裝信封的盒子。
“千流?”星願媽媽詢問,“有什麼要找的嗎?”
“一盒裝着信封的鐵盒。”不知道被我遺忘在哪個角落了。
“這樣啊。”她思索,“先把别的東西整理好,到時候我幫你找找再寄過去,怎麼樣。”
“麻煩阿姨了。”我不好意思地說着。
[8月6日晴]
和星願抵達東京,我們兩個的第一站是東京天文館。
一路上,我和星願強烈地安利天文館的設備:“真的很逼真哦!”
“千流說得跟自己體驗過一樣。”
“……”
“我做過攻略啦。”
*
完全差評。
我憤憤地從硬邦邦的座椅中離開,總算有新線索了。
那家遊戲公司絕對是日本本地的廠商,不然也不會過度美化這個天文館了。
平心而論,天文館的設施不算差,和國内某些天文館相比好了許多,但和記憶力觸手可及的星河相比仍然相去甚遠。
星願捏了捏我的臉頰:“我怎麼覺得很不錯,你這一幅沒興緻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身為旅遊搭子,怎能興緻缺缺。
我立馬嚴陣以待:“星願大人,你喜歡看排球比賽嗎?”
“你什麼時候有這項愛好了?”她疑惑。
“去看嘛去看嘛!”
[8月7日晴]
東京排球館前的電子屏幕上滾動着最近的高校對局排布。
[音駒]的字眼映入眼簾。
那款遊戲還是取材了現實中的隊伍嗎?
總之,我和星願混入了加油助威的隊列。我們的座位剛好被一堆音駒粉絲包圍,紅色[維系]的旗幟系在上方。
坦白來說,這屆音駒的成員相較于遊戲裡研磨的那一屆,實力大幅度地下滑,光是我也能看出憑借這樣的實力是不能進入全國大賽的。
教練的位置是一個烏黑頭發的年輕教練。
我收回視線,搖搖頭。
——我居然以為在那裡可以找到貓又教練。
*
“江千流!”我被星願狂rua一頓頭發,引來周圍霓虹群衆的圍觀。
“本來以為你是看了什麼番打算聖地巡遊把我帶到這裡玩,結果怎麼越玩越失落,嗯?”她把我的聰明腦袋瓜當作木魚一頓敲打。
我乖巧:“下次聽從星願的安排。”
[8月15日晴]
入學考試的題目盡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大言不慚地對在考場外等候的星願這樣說。
結果引來了幾個中國面孔的注視。
我讪讪别過腦袋,東京大學的中國留學生原來有這麼多嗎。
沒想到星願比我還狂妄:“那去吃慶功宴,怎麼樣?”
“我剛剛在網站上看到了一個好評如潮的壽司店。”
“嘛,星願怎麼不像那種家長一樣,在外面抓耳撓腮十分緊張。”
“緊張又不能幫你代考。”她牽起我的手,“快點,我要餓壞了。”
“好好好。”
[9月15日小雨]
星願的大學後天開學,她和我縮在被窩裡,聲音悶悶不樂:“馬上就要曬成黑炭了。”
我含笑:“碳烤星願。”
“可惡,為什麼千流不用軍訓,這不合理。”
比自己受累更可怕的是好友的輕輕松松。
我聽着星願淺淺的呼吸聲,應該是睡着了。
張開手,穿過指縫,月光透過床簾的縫隙,映在指尖。
在東京駐留越久,越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全息遊戲無比真實地反映了這座城市的構造,橋梁與小巷,熟悉地像是我生活過的另一座城市。
但除此之外,這座熱鬧的城市裡沒有我想見的人。
所以,漫無目的的尋找,好像也失去了意義,就像一遍一遍地把自己從那個世界清醒地抽離,久到時間把它模糊了,恍惚間連自己也覺得——其實隻是幻覺而已。
除了我自己,沒有人能證明這段故事的存在。
我把月光攥在手裡,輕聲:“好不甘心。”
月光溫柔地把人拖入夢鄉。
在夢裡,我聽到了熟悉的電子音,小八生無可戀的工作式播報也變得那樣親切。
[你好,玩家江千流。]
[遊戲加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