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還是一口氣看完吧。
到了最令我在意的事情,我究竟是怎樣昏迷。
視頻中我的表情突然變得凝重,拿起手機,像是要給人發送訊息。
憑借我對自己的了解,那副表情顯然是發送失敗了。
随後我有些踉跄,像是站不穩,倚靠着牆壁,身形漸漸滑落。
垂落在身旁的手卸了力,手機也握不緊,差點掉落。
和我一同看錄像的研磨神色不虞,我輕輕捏了捏他的手,他的表情才變好一些。
任誰都能看出這不是低血糖導緻的眩暈。
我一度以為錄像就到此為止了。
畫面裡本該暈厥過去的我突然在某個瞬間睜開了眼,朝着一個方向遞去視線。
即使沒有被拍下,有一個念頭告訴我,小八一定在那裡。
“我”突然奇怪地笑了笑。
詭異的抽離感讓我覺得畫面裡的人不完全是我。
“我”在重新暈過去前,一隻手好像碰到了某樣東西,可能是小八的實體。
另一隻手從包裡拿出了一個物品。
然後,監控畫面也捕獲到了一陣白光。
白光把周圍的介質都照亮,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小八的身影,以及125号公寓的右側,幽藍色的,和隧道類似的東西。
我的手徹底垂落,昏迷過去。
我一邊截圖,娴熟地處理圖像,一邊若有所思地跟研磨說:“研磨還記得我們那次一起去水族館嗎。”
“記得,在深海裡人還能自由地行走。”
“那你記得你說了很奇怪的話嗎?”
明明我們那時候還不大熟悉,研磨也是很有分寸感的人,卻對當時的我說“千流就是會這樣”。
就跟我們兩個認識很久了一樣。
他說他是和我“很熟”的研磨,以及“下次再見”。
小八解釋說那是[數據錯亂]。
但在我看來,研磨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串數據組成的存在,假如用小八的思維再來解讀這句話,比起[數據錯亂],[記憶錯亂]這個詞應該更準确一點。
記憶就是人腦的數據。
現在再回想,那時候研磨的笑容與監控畫面裡的[我],異常地相似。
圖像處理的進度接近百分百。
研磨果然沒有印象。
我學着當時研磨的語氣,把那些話又重複了一遍。
我讓研磨湊近點,對着他的腦袋一通亂敲,期待地看向他:“怎麼樣,有沒有想起來什麼。”
“并沒有。”
“當時的小八就是這樣對着研磨的腦袋敲了一通,然後你就變成了平時的樣子。”
看來小八的手法我并沒有完全複刻。
彈窗顯示圖像已經處理成功。
放大當時我的手。
我的手隻是抓住了[發卡]。
确切地來說,那是被定位器手環改裝成的發卡,上面還有[加強器]。
為什麼小八會被拍下,它不是人類世界的攝像頭無法記錄的存在嗎?
為什麼我在昏迷前要攥住發卡,究竟是無意識的舉動,還是那個“我”故意這麼做的。
我打算開始[思考]。
就算再頭痛欲裂也要[思考]下去。
卻被研磨打斷了我的動作。
“不是因為擔心千流會再昏過去,才阻止的。”
在這個時候重申這一點,即便是我也會覺得研磨有掩耳盜鈴的行為。
他說完也頗不自在地微微側過腦袋。
“你也有猜到點吧,它們很可能設下了什麼限制,阻止你思考和回想,既然是這樣,強行想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但也不能坐以待斃。
我在心裡補充研磨的話。
“也不是坐以待斃,隻是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如果可以實現的話,就不需要千流自己去強行[思考]。”
“你也很在意吧。”他目光定定地看向我,說道,“那兩個[異常]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