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恢複正常:“啊,說到這個,他今天沒空,不過把所有要談的事情都交代給我了。”
他發來一個安裝包。
“這是遊戲的雛形。”
我一邊接收:“你們排球協會還有能做遊戲的人才啊。”
不過确實是[雛形]。
安裝包相當小。
“這麼小的安裝包,還有小黑昨天跟我說的,今天就有雛形。”
“你們協會的上司不會連夜壓榨了員工肝出來吧。”
小黑的汗滴又冒出了幾顆。
“要不,小黑你開個空調?”
我真的擔心他中暑。
小黑揮了揮手,筋疲力竭:“不用了。”
論評估遊戲,我可是相當專業的。
“像素風嗎?這種排球遊戲還是做成仿真一點的比較好吧,像素風不适合排球動作的展示,不過如果是一個雛形來表達遊戲概念,這麼做也沒事。”
“其實表達遊戲概念可以先做策劃案的。”
不過小黑他們排球協會并不是專業的。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找千鶴他們……”
我專心操縱像素小人。
“UI做的很好啊,打排球的人果然都是人才吧。”
像素小人過于模糊,像是被人刻意這麼處理一樣,連面部的特征都沒有。
我操縱着他走出房門,客廳的電視冒着感歎号,抱着排球的小人停下腳步。
[難道要表達電視這種物件對排球少年成長的誘惑力?]
[這麼想也太扯了吧。]
我還是遵循遊戲規則,把小人帶到電視機的跟前。
電視機突然跟雪花屏一般,刺啦刺啦地響着。
這是什麼恐怖片的走向?
下一秒電視機是不是該跳出來一隻貞子了。
秉持着[這麼奇怪一定要品一品]的原則,我樂呵呵地期待下一幕。
電視機沒有掉出來一隻貞子。
掉出來了一個長頭發的小女孩,她茫然地坐在地闆上,和小男孩面面相觑,兩個人都很懵逼。
……
為什麼我覺得這個女孩有點像我。
我困惑地卷了卷身側的長發。
大概是因為千流比較大衆臉吧。
我接着玩下去。
[制作者絕對夾帶私貨。]
我無言看着小女孩在男孩打排球的時候喳喳喳不停地講話,她每講一句話,身邊都蕩漾起一朵朵小粉花。
小男孩旁邊怎麼沒有特效!
啊嘞,不過他的臉是紅的。
“排球+戀愛”的走向?
像是證明我的答案完全正确,小女孩突然拉起男孩的手,周圍的空間扭曲成漩渦,缤紛的世界逐漸褪色,世界重新變成幽藍色的數據串。
在沒有盡頭的世界朝前奔跑。
腳步就是畫筆,踏過的路又被重新着色,破碎的世界重新重組,像是誤入了記憶的畫展。
我若有所感。
畫中的是“我們”。
有在水族館和鲨魚一起遨遊的我們,有在東京街頭分發小動物氣球的我們……
無一例外的是,每一幅畫面定格的瞬間,他都在看向我。
畫面定格在花火大會。
那是唯一一張,我們沒有看向彼此,而是高高地仰起頭,絢爛的煙花把整個畫面照亮。
在學生時代,我們曾一起看過和花火有關的電影,不過是四人成行。
[唉,我是一個很貪心的人。]
千鶴捏了捏我的臉。
[你還貪心?]
[有沒有一種辦法,能兩全其美,既和喜歡的人一起看絢爛的花火,把那樣的畫面永遠刻在腦海裡,還能看到花火綻放在他眼中的畫面呢?]
我一直以為,全息遊戲世界裡,這段對話是提取自我的記憶。
但假如,一起看電影的研磨,也把這句話記了好多年。
[做成CG圖]
[到時候你當大老闆,開發一個全息遊戲,怎麼樣?]
怎麼有人把我貪心的話都兌現了。
小女孩消失在畫裡。
有點緊張的像素小男孩的面孔變得清晰,是小時候的研磨,他捧着一束鮮花,對着屏幕前的我:“我想說……”
手機突然被人拿去。
我擡起頭,不知道是誰給研磨做了發型,總之平日裡松松垮垮的頭發被精心紮了起來,每根發絲彎曲的弧度都好像在大大咧咧地訴說着“我超認真”,我忍不住噗呲地笑彎了眼。
他懊惱地說:“我就跟小黑說了,别抹那麼多發膠,回去還要洗半天,看上去還這麼怪。”
“後面不讓這家夥說了。”
“為什麼不讓小研磨說,超可愛。”
他抱着一大束花,花瓣不樂意地貼了貼我的臉頰:“因為這種事情果然還是自己面對面親口說比較好吧。”
“我一直在糾結要怎麼和千流求…婚。”他罕見地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一個月前,想着要不做一款小遊戲。”
“不過做的有點潦草。”
“之前我一直以為,喜歡這種感情也是可以控制的,後來我發現,喜歡就是不自覺地看向那個人。”
“我或許是很貪心的人。不止想和千流做朋友、愛人,還想成為家人。”
他磕磕絆絆,像第一次告白那樣青澀,笨拙地深吸一口氣:“我想問你願意……”
“願意!”
“千流,怎麼搶答了。”
我接過鮮花:“因為我也超想成為研磨的朋友愛人和家人,所以就跑着去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臉頰,仰頭示意,眨巴着眼睛。
[研磨,怎麼還不親吻你的未婚妻。]
他别過視線,開懷地笑了笑,半彎下腰。
我指責:“怎麼不是親臉頰。”
……
“因為喜歡你。”
我看向傻研磨。
愛情,果然讓人昏頭!
“這不是你偷襲,親别的地方的理由!”
“好吧,是我耍賴皮。”
“别的地方是什麼地方?”
這隻研磨還是明知故問的厚臉皮。
千流拒絕回答。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