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諾拉在課前已經勇敢地給自己打了氣:你已經是公認的巨怪級别的學渣了,所以沒什麼好怕的。但霍格沃茨的生活還是比她想象得要難熬。
莉莉卻像天生屬于這裡一樣,每節課都如魚得水。
魔咒課上,她是第一個記下魔咒吟誦方式并成功施展的學生,那面破損的鏡子在她的魔杖下瞬間“修複如新”;變形課上她也很快完美地掌握了變形要領,她用橙子變成的南瓜,比那些巫師家庭出身的學生都要更加新鮮标準,連麥格教授的臉上都露出了幾分驕傲之色;
斯拉格霍恩就更不用說了,一開始他好像對她有些偏見,可見過她在制備治療疖子的藥水之後,很快她和斯内普就成了魔藥課上最經常做示範的兩個學員。詹姆在下面起哄他倆的組合為“紅頭和油頭”。
反觀諾拉,則完全是另一番光景。一開始大多數教授都會關注一下她,不過她很快就不負期望地讓每個人失望了。
特别是在教授懸浮咒時,弗立維教授看她的那個表情,諾拉明顯感受到,他希望她能複刻一下入學那天的操作。可惜為了給沃利省電,她隻能堅強地做完了全套動作之後,和弗立維大眼瞪小眼,看着那根羽毛靜靜地躺在桌子上;
草藥課上,周圍的人都歡欣地看着自己盆裡冒出的朵朵的白鮮。諾拉眼前的花盆卻是一個個浮動的白點——它們仍是白鮮種子。斯普勞特教授非常和藹地拍了拍她的肩,但是她歎的那口氣中隐含的意思卻不言而喻。
而魔藥課是諾拉最痛苦的課程。她本來以為自己隻要嚴格地按照教材上所寫的材料和分量放進鍋裡,嚴格地按要求攪拌,就算不能做出多麼驚豔的魔藥,至少也不至于一點反應都沒有吧。可惜不管什麼東西隻要經過她的手放進鍋裡,都仿佛是石沉大海,一點泡泡都不冒。在制作愈合膏的時候,本來粘稠油亮的龍油,在被她放進鍋裡之後居然變成了液體。
她舉手想向正在教室裡巡查的斯拉格霍恩詢問,他卻仿佛沒看見一樣徑直走開了。她又嘗試了很多次,才發現斯拉格霍恩是打定主意假裝她根本不存在。
人際關系上,除了莉莉。其他人也基本不會跟她說話。
有一天課後,她剛走下通往地下教室的狹窄石階,就聽到一陣低笑從身後傳來。
還沒等她回頭,一個力道猛地推向她的背,她的腳下頓時一滑,整個人重重摔了下去。尖銳的石階擦破了她的膝蓋和手肘,劇痛瞬間蔓延開來。身後傳來幾個同學的竊笑聲,“麻瓜連樓梯都不會走!”
她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聽着腳步聲漸漸遠去。她咬緊牙關,不讓淚水掉下來。膝蓋火辣辣地疼,可她還是撐着手臂慢慢爬起來,把破損的袍子拉緊,假裝這一切從未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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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拉獨自躺在草地上,今天天氣很好,藍藍的天空中不時劃過訓練的魁地奇球員。諾拉聽着魁地奇球員的笑聲,感到自己像被這個世界隔離了一樣。她召喚了一下沃利,試探着問:“跟我聊聊天會消耗能量嗎?”
沃利表示隻要醒着都耗能。于是諾拉打算把他當一個電子寵物的計劃也破滅了,隻好讓他自個去旁邊涼快着。為了讓他在一個月後的飛行課時能帶自己上天,諾拉最近都沒法驚動他。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努力讓自己不要沉浸在那種自怨自艾的寂寞氛圍中,然後邁步沿着石闆路向草坡下走去。
“嗨,海格。”
海格正在門口搬運他剛收獲的巨型闆栗,諾拉彎着腰,歪頭湊在他面前打了個招呼。海格猛得往後退了兩步。
“對不起,不是故意吓你的。”諾拉連忙道歉。
海格哼了一聲,低頭繼續搬闆栗,沒有接話。
諾拉像個尾巴一樣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還有那天騙你的事,我也不是有意的...”
海格把闆栗一個一個往屋裡搬。
“我真的有不得已的原因,”諾拉低頭踢着地上的石子,小聲說,“我當時真的沒别的辦法了。”
海格依舊不理她,隻是用頭點了點旁邊的闆栗:“把那個搬進來。”
諾拉趕緊讨好地過去抱,沒想到那個闆栗沉得出乎意料,她連人帶闆栗倒在地上,摔了個屁股墩。海格看着她哈哈大笑起來,然後一把把她從地上拎了起來:“進來吧。”
“所以你原諒我啦?”諾拉捧着一杯海格給她倒的黑黢黢的熱茶。茶水聞起來像混了樹皮和泥土。諾拉為了讓海格開心抿了一小口。現在嗓子火燒火燎地疼。
”本來我就沒有生氣。“海格強調,”我隻是覺得你太胡來了。“
“可是進入霍格沃茨,對我來說非常重要。”諾拉像是自言自語般的低聲說。
“霍格沃茨是很好,”海格說着說着好像确實生氣了,“但是也沒有命重要啊!”
諾拉低下頭,把臉趴在桌上,聲音悶悶地說:“也許我來霍格沃茨确實是個錯誤。我什麼都學不會,什麼也跟不上。”
聽到這海格停下手裡的活兒,“小家夥,鄧布利多接受了你,一定有他的理由。”
“真的嗎?”諾拉擡起頭看着海格。
“當然啦,”海格拍拍諾拉的肩膀,“我知道那種被排擠的感覺,但這不妨礙我每天都越來越喜歡這裡。”
海格認真地看着她:“你可以不相信自己,但一定要相信鄧布利多。”
諾拉怔怔地點點頭,感覺心裡突然多了一股用更多的努力去迎接挑戰的力量。
海格話鋒一轉,“不過,你真的養過鷹頭馬身有翼獸嗎?”
諾拉不好意思地搖頭:“書裡看的。”确實是書裡看的。
海格興奮地說:“等以後我找一隻來給你騎一下,絕對比書裡描述的精彩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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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拉格霍恩教授穿着熨得筆直的綠色長袍,諾拉覺得那顔色活像一隻青蛙。他站在教室中央,滿臉堆笑地看着學生們。
“今天,我們要分組制作一份安神劑,這雖然是最基本的魔藥,但是我相信有的同學還是能發揮出最好的效果。”說罷,他沖坐在第一排的莉莉眨了眨眼,看得諾拉一陣惡寒。
莉莉果然又被斯拉格霍恩分到和斯内普一組,斯内普的臉色透出在昏暗的魔藥教室都看得出的紅暈。
莉莉轉頭給了諾拉一個歉意的眼神,諾拉假裝開朗地沖她揮了揮手中的攪拌棒,讓她放心。
莉莉轉過身後,諾拉歎了口氣,坐在角落默默地準備材料。
自從莉莉被斯拉格霍恩注意到,她已經連續三節魔藥課一個人了。她小心翼翼地握着手裡的缬草根,刀片在缬草根上劃出均勻的切口。
昨天她已經在圖書館将所有有關安神劑的制作方法及可能的結果整理了出來,還在海格那裡試着熬了熬。
海格雖然對她笨魚先飛的(畢竟她不是鳥,連翅膀都沒有)态度表示了支持,給了她不少指導。但很遺憾她昨天的藥劑還是沒有什麼效果。
“我可以和你一組嗎?”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後冒出來,吓得她的刀差點滑到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