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拉感覺自己胸口像有什麼被掏空了一樣，她麻木地說，“男生真膚淺。”

“可是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漂亮。”彼得立馬接話。

諾拉忽然也有點好奇，“那你喜歡我什麼？”

彼得沉默了一下，低下了頭，像是糾結了很久，最終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擡起了頭，眼裡帶着一絲堅定：“我……我喜歡你膽子大！可以保護我。”

諾拉發誓自己一定會被他逼瘋的。原來他找女朋友，就是為了節約一個保镖的錢。

“難道詹姆他們保護不了你？”她冷冷地反問。

“可是你誰都不怕，鄧布利多、斯拉格霍恩……連小天狼星和詹姆你都不怕……”

彼得的心裡似乎有一個什麼詭異的恐懼程度排序，而自己顯然在食物鍊最頂端。

“他倆不是你的朋友嗎？”諾拉冷哼一聲，“有什麼可怕的？”

“他們是很好，可是……”彼得眼神遊移，飛快地瞥了諾拉一眼，“在他們身邊，我不想說話的時候也不敢不說，不想笑的時候也得笑；他們會接彼此的話，會笑對方的笑話，”他頓了頓，低下頭，語氣變得低沉，“可是有時候我說什麼，他們好像都沒聽到……”

頓了頓，他的失落中忽然又帶了一點輕微的怨恨，像是釋放了什麼在心裡壓抑着的東西：“他們總逼我做不想做的事……那天晚上，在密室裡，隻有你敢攔住小天狼星。他們都沒有……”

諾拉的心裡有些不舒服，看着彼得的眼神，她感到一陣冷意：“别那麼虛僞了。”

彼得愣住了，像是沒料到她會這麼說，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愈發明顯。

諾拉深吸了一口氣，“難道你以前被人欺負的時候，不是他們跳出來保護你嗎？你說他們老是讓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可是每次出風頭的時候，最興奮的不就是你嗎？他們是你朋友，所以才能安心接受你的付出，因為他們也會這麼對你。我攔着，是因為我不想欠你的情。”

“還有，”諾拉繼續說下去，盡管彼得的臉變得越來越蒼白，“你們是朋友。你不是他們的跟班，奴隸。如果他們有什麼讓你不舒服的地方，你應該和他們溝通，讓他們改。而不是當面裝出開心的樣子，背地裡又在這裡記恨他們。”

“我告訴你，他們絕對是這個學校，甚至是這個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之一，要是哪天讓我發現你背着他們搞什麼小動作，我絕對會打死你！”

彼得的表情看上去很傷心，不過諾拉覺得他全是活該。

她冷哼了一聲，“今天就這樣。”她用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再指向彼得，用陰森的語氣說道，“我會一直監視你的。”

彼得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茫然，他沒有回答，也沒有喊她停下。隻是靜靜地站着，仿佛是等着什麼，或者也許，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

諾拉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冷風從湖面吹來，帶着一股刺骨的寒意，讓她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心底卻有一種莫名的拉扯，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暗中扯住她的心弦。

她忍不住回頭一看，彼得依然站在黑湖的邊緣注視着她。他隻有諾拉三年級時那麼高，此時在黑夜中孤零零地站着，像個迷路的孤兒一樣。四周的黑暗要将他吞噬得差不多了。

他還看着她，兩人四目相對。忽然，彼得像是下定決心，沖着她跑了過來，速度比剛才她追他時還要快。

他站到她面前，臉上不再是那種怯懦的神情，呼吸急促，像是經曆了一場戰鬥。他大聲地喊出來：“謝謝你！”

樹林邊的一群烏鴉被驚起，撲騰着翅膀飛向黑暗的天際，打破了夜的寂靜。

諾拉看着他跑得汗津津的臉，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感覺。她也忍不住大喊：“不客氣！”

兩人看着對方，一起大笑起來，越笑越大聲。仿佛這樣能将壓抑在心裡的所有東西釋放出去。

“我發現這樣喊出來好像沒那麼害怕了。”彼得忽然說。

“那我告訴把我勇敢的秘訣告訴你。”諾拉認真地看着他，

“隻要你知道你做的是正确的事，你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彼得低下了頭，像是在思考她的話。然後，他突然問：“就像收拾馬爾福嗎？”

“對，我告訴你，”諾拉堅定地說，“和我作對，倒黴的一定是他。”

彼得沉默了一會兒，像在努力理清内心的紛亂。接着，他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似的，又開口了：“那你，願意和我一起去舞會嗎？”

諾拉愣了一下，怎麼陰魂不散啊。諾拉感覺有點無語。不過氣氛都到這了，諾拉隻能不情不願點了頭。

雖然彼得确實挺該死的，但是她還是決定今天先不詛咒他了。于是她又補了一句，“不過，我們一起去的身份，是同學。而且，不是我‘選擇’的你，是你逼我的。”

彼得點了點頭，眼神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