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喵鄙夷卓爾一眼,埋下頭慢條斯理吃起來,高高翹起的尾巴搖呀搖。
卓爾腌得很用心,連剔下的骨頭都打得粉碎,絞在肉餡裡做成了另一種味道的魚幹餅,烘烤的。
“嘀咚——!”
烤箱時間到了,卓爾帶上手套,将烤盤取出放涼,又放進一盤,轉過身,無端發現案闆上新片的魚肉少了半碗。
高高疊起的密封食盒後,細碎的“噗嗤噗嗤”響動引起了卓爾的注意,他繞過來,看見鬼王喵吃完最後一片魚肉,美滋滋地舔舔自己毛茸茸的小前爪,一點魚鮮味都不放過。
發現卓爾正看他,甩了個臉子,扭頭不理他,擡着高傲的小腦袋,拍拍面前的空蕩蕩的食盒。
卓爾無奈笑笑,雙手抄到肚皮下将他抱起,往懶人沙發走去,“不是我不給你吃,都和你說過了,這次任務我心裡沒底,徐國富肯定不會那麼好心,我要多備點食材,以備不時之需。”
重新放下鬼王喵,卓爾還不忘拍拍他的頭,“乖——啊~”
繼續回到處理台切魚片,不過多久,烤箱又發出“嘀咚”聲,新的一爐烤好,就在卓爾準備順手将前一托盤魚幹餅收攏進手環時,
魚幹餅不見了,隻剩一張空蕩蕩的托盤孤零零在桌子上。
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惬意地看電視的之夜,手裡正抱着一桶魚幹餅。
注意到卓爾發現他的偷吃行徑,倒也不慌不忙,丢了句,“下一爐烤幹點,我喜歡焦焦的味道。”
直弄得卓爾哭笑不得。
如此還沒結束,吃完魚幹餅,之夜大搖大擺走到卓爾身邊,單腳靠在離他不遠的處理台邊緣,卓爾在腌他在吃。
卡着恰到好處的節奏和默契。
最後是卓爾忍無可忍停下,扶着刀背,自帶怒氣,“之夜,你這樣吃,我預支的這些魚都不夠你今天吃的,三天後咱們出任務怎麼辦!遇到魂力強的野鬼怎麼辦?”
之夜眼角微挑,抓魚片的動作沒停,“怕什麼,魚沒有了,魂力還在。”
這樣無所謂的語氣,卓爾氣不過,敢情就他在擔心,“誰知道這三天你會不會又出去鬼混,把魂力消耗沒了,一身傷回來。”
之夜停下手,整個身體立起來,往前走了兩步,沉默微冷的雙眸就這樣凝着他,身高差帶來的壓迫感令卓爾手心滲出汗,他咕嘟吞了口唾液,往後退了半步。
還好之夜在他面前半步的位置停下了,按住他的頭,“趕緊切。”
說了那麼多,全白費了。
現在的卓爾像隻炸毛的小狗,力氣少,胳膊短,怎麼撓都挪不開之夜的手,最後隻能“哇哇”大叫,“好好好,我切,你吃!”
切是切了,隻是邊切,卓爾邊沒好氣地唠叨,“你就吃吧!不聽好鬼言!哼,到時候你打不過,我才不幫你。”
嘴邊一片溫涼。
之夜拿起一片魚片堵住了卓爾的嘴,卓爾有一瞬的愣懵,下一秒報複性呲溜進嘴,他做得生魚片果然好吃。
用盡了所有法子,魚還是被之夜吃了大半。沒法,卓爾這兩日請了假,天天在家盯着鬼王喵,不準他出門。
還好他不用睡覺也感覺不到困。
很快,到了引渡任務的那日。
這是一個婚禮的宴會廳。
卓爾不舍得兌換毛爺爺,誰讓他還要養喵,所以,他偷摸摸左拐右拐地混進了婚禮現場。
剛找個偏僻的位置坐下,這家排場挺大,聽旁邊人聊的八卦,新郎父親是個大老闆,包了全市最大的酒店宴會廳,可以容納五百多人。五百人!卓爾看着一眼望不到頭的桌面,近六十桌。
也就是說,爆炸後,還有一小部分人生還。
卓爾沒細看名單,分辨不出現在和他坐一桌談笑風生的人,待會還能不能剩下。
就在卓爾哀歎時,新娘便挽着爸爸的胳膊,踩着追光一點點走進來。
隻是新娘剛走進來,他們後面多了個“尾巴”,一抹熟悉的身影溜進宴會廳,擡頭就撞見卓爾的目光。
又是奇迹!
想想上次因為奇迹的出現出了那麼大的纰漏,作為鬼差,卓爾真的不想見到他。
卓爾的頭一瞬間埋下,差點埋到了桌子底下,可還是被逮到了。
奇迹笑得合不攏嘴,拍卓爾的肩膀,“别躲了,都看見你了。”
不忘和卓爾懷裡的鬼王喵打招呼,“你還是這個形态招人喜歡。”
奇迹伸手想摸摸鬼王喵的頭,不等鬼王喵擡爪,卓爾已經眼明手快打掉了他的yin手,
“你做什麼!”
奇迹笑意不減,視線又轉回卓爾,“再見即是緣分,小鬼,想不想跟我走?”
卓爾:“……”在說什麼鬼話!
卓爾正說什麼,卻被遠處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打斷了。
他們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婚禮儀式台上,新郎胸口插着一隻白色的玫瑰,玫瑰因為沾染了人血,迅速變成了鮮紅色,正緩緩地含苞待放。
全場愣逼,隻有新娘依舊笑得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