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牽連的光線，愈加密集。

這不怪他，卓爾不在家裡睡覺的那段時間，這張床可一直是他的，雖然現在床上多了個人形抱枕，也還能接受。

之夜緩緩睜開不算清明的雙眼，拉絲的視線肆無忌憚地一路下滑。晨光烙在少年白淨的肌膚上，頸下鎖骨秀緻，一身青澀稚氣。

“什麼東西？”之夜挪動身體，半個身體欺壓上來，“生理反應你信嗎？”

看卓爾一臉疑惑，過度的驚愕讓他此時像極了一個軟摸摸的小兔子，兔子就是膽小，但惹人。

之夜的眸光越陷越深，像是躲在暗處的什麼突然間露出了頭，嗓音發緊，“你難道不想？”

狹小密閉的卧室，一晚上的相處。混在空氣中的，之夜身上熟悉又陌生的，激素旺盛而健碩的雄性氣味，幾乎無處不在，甚至近在咫尺，充斥感官，

逼得卓爾退無可退。

少年眼睫顫顫，唇畔淺淡的色澤，一路延展過雙頰，啄上圓嘟嘟的耳郭，視線模糊而粘稠，

距離實在太近，近得彼此的呼吸相融在一起，比偷溜進來的晨光還磨搓撓人。

骨節分明的手指點在他眉心，“下次再YY，記得把心意相通功能關掉。”

卓爾這才意識到如風那會，他打開後一直忘了關。

迫不及待地擡起手腕，身體一動，扯着身上的薄褥和寬松的睡衣滑落到小腹。之夜的手按在被褥邊緣，一陣溫熱劃過，驟然酥緊的感覺讓卓爾無所适從。

“那個，我……”卓爾也連忙去拉被褥，眼眸轉動，緊張地咬上嘴唇。

之夜輕笑，替他扯回被褥，到脖頸處，又輕輕放開。然後從床上起身，抓起一件睡衣外套套在身上，

卓爾這才注意到：之夜沒有穿衣服！

他睡覺也沒有穿睡褲的習慣，隻穿寬松的外袍，那昨晚他們……

盯着之夜身背的視線一動不動，就像被定在了原地，隻見他勒帶一緊，勾勒出洗練緊緻的腰身，還有健碩有力的小腿肌肉輪廓……

不能想、不能再想了！

卓爾錘錘頭，迫使自己停止YY，又忘了關心意相通功能。

踏進浴室，冰涼的水流落下，男子單手撐牆，淡淡的笑意一直挂在嘴角。

卓爾趁之夜洗澡的功夫，以軍訓時緊急集合的速度穿好衣服出門了。

早晨七點鐘，路上還是晨跑結束的小鬼，找個地方解決早飯的時間。

這個時候，在夜遊神的住處，早有倆鬼吃過早飯。5司司長邱浩正收拾碗筷，夜遊神站在水池邊喂魚，一盒喂完，邱浩在旁邊小心翼翼又遞過去盒新的魚食，

“沒想到那個叫卓爾的小子有這樣的能耐，徐國富要對付他，反而被他弄死了。”

24司和5司都歸夜遊神分管，徐國富先前是他的心腹，現在他死了，邱浩終于找到機會侍候夜遊神。

見夜遊神沒什麼反應，邱浩繼續說，“當時雪七爺就在一旁，她竟然連管都沒管，反而會來說是徐國富實力不濟被如風吞了。我看就是她想向24司安插人，她肯定把如風的功勞歸在卓爾身上，然後讓他當24司代理司長。”

又撒了一把魚食，又是一陣靜默。

“……小的是怕他們擋了夜遊神大人的路。”

夜遊神冷哼，“你哪是怕卓爾和雪無宜擋了我的路，是擔心自己這次提拔的機會被搶走吧。以他的積分，進班子也未嘗不可。”

“小的沒有——”邱浩被吓出一身冷汗，差點跪了。

夜遊神冷眼蔑他，“管好你自己的事。”

說着，夜遊神也沒什麼喂魚的心情，魚食一股腦全扔進了水裡，水裡的魚争食争得厲害。邱浩看了幾秒鐘池塘裡的魚翻滾搶食的畫面，像極了現在的提拔，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那是因為魚餌投喂的還不夠，一旦魚餌來了，一下子就會跑出來很多搶食的。

“我一定竭盡全力做好夜遊神交待的事。”邱浩隻能表态了。

夜遊神垂眸洗手，“不用在我面前來這些虛的，我這次能成功提拔牛頭，也一定少不了你的的好處。”

“明白，明白。”邱浩眼明手快地捧過毛巾遞上，“可是我聽說雪無宜也在四處走動，尤其她那位現在是閻羅殿的領導。她和現任城隍，關系聽說也……”

“還不到最後一刻，打開包的結果還不一定是誰呢！”夜遊神把毛巾往盆裡一扔，“這幾天你就不要在城隍廟了，那些名單上的這幾天都要打點好。徐國富沒做完、沒做好的事，你可要辦好了！”

“我這就去辦。”徐國富畢恭畢敬地退了出來，一刻不停出了城隍廟。

清閑無事的一天，很快寫完了報告，卓爾就被一大堆八卦包圍了。

“我隻知道城隍爺要退休，文判官十有八九接任，牛頭升文判官，因此，夜遊神、雪無宜争牛頭争得你死我活。”

“接下來，班子裡就會空出三個位置：日遊神、黑無常，然後是夜遊神或白無常，所以，現在最激烈的還是各司司長。”

“要我說，雖說都是班子成員，但日夜遊神與黑白無常相比，總歸是低了一檔，往常，日夜遊神負責人間行走，日子過得也逍遙。隻是後來有了權力，自在的日夜遊神不做，偏擡了自己的身價，想跟黑白無常一般，去争牛頭的位子。”

“這都說不準，我聽說活動得都可急了。”

提拔，肯定少不了暗流滾滾，一石激起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