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納不由得怔住了,眼前似乎浮現出了七年前的場景。
那個時候,他剛穿到蟲族,第一次玩槍戰遊戲,不知道要隐藏性别,傻乎乎地注冊了一個雄蟲,結果就被兩隻雌蟲當成了僞裝雄蟲的渣蟲。畢竟,雄蟲很少玩槍戰遊戲,就算玩也會前呼後擁帶着一幫雌蟲。
康納解釋了好幾次,但是那兩隻雌蟲根本不聽,逮着他就是一通揍,直接把他的積分打成了負數。康納被氣的發暈,想也沒想就給加勒特發了視頻申請。
當天晚上,加勒特下班就趕到康納家,幫他狠狠揍了那兩隻雌蟲。
那一天,加勒特也是這樣,捧着勝利的獎章,單膝跪在他面前。
也是那一天,康納決定向加勒特求婚,與他結為伴侶。不是因為加勒特打遊戲厲害能帶他上分,而是因為他曾經在網上看到的那句話。
——當你遇到委屈,第一個想到的是他時,你們就可以結婚了。
當時的他心底滿是欣喜,以為自己遇到了對的那個蟲。
然而,沒想到,七年後,那個會給他報仇,幫他上分,把獎杯捧給他的軍雌,會為了權力,親手往他的水杯裡放毒藥。
所以,究竟是加勒特變了心,還是上分報仇,原本就是一場戲,隻是為了利用自己,幫助他升官發财。
如果一切都是利用,那加勒特今天陪他打遊戲,又是為了什麼呢?
“雄主?”
雌蟲的聲音将康納拽回了現實,他接過獎杯,隻覺得心裡被塞了一塊浸滿了黃連水的海綿,又苦又漲,難受得很。
他勉強說了一句謝謝,就退出了遊戲。
加勒特跟在他身後退出遊戲,從儲物膠囊裡拿出了一個精美的禮盒:“雄主,這是我為您親自挑選的蟲神節禮物。”
康納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套精緻的高定西裝。
純白色的西裝上,肩膀處裝飾着香槟色的流蘇,袖口還有用同色的金絲繡的太陽花,在陽光的照射下泛着金色的光芒,可謂是把低調奢華四個字展現得淋漓盡緻。
康納懷疑地瞥了一眼加勒特:“這西裝是你選的?”
他可不信這隻雌蟲會有這麼好的品味。
加勒特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我設計的初稿,西裝店在初稿的基礎上有所改動。”
難怪。
康納收起西裝,隻覺得心裡的海綿漲得更大了。
明明都已經和三皇子勾搭上了,明明都已經打算把他毒死了,還搞這種事情做什麼。
他勉強笑了笑:“我很喜歡,謝謝。”
“您喜歡就好。”加勒特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下周元帥冊封典禮,您可以穿這套衣服出席。”
康納愣住了,隻覺得耳邊嗡地一聲,腦海中卻是一片清明。自從結婚紀念日以來加勒特的種種異常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無論是處處小心謹慎,親手做的午餐,還是雌蟲親自挑選的項鍊和禮服,以及今天下午陪他玩的槍戰遊戲,無非都是哄着他,确保他能如期出席元帥冊封典禮,維持他模範伴侶的蟲設。
隻有這樣,民衆才不會懷疑他的突然死亡,隻會同情驟然失去雄主的加勒特。蟲族為了繁衍,也沒有什麼守節之說,就算加勒特在他去世後三天就嫁給三皇子,蟲民也不會說他冷漠無情,隻會覺得他是為了蟲族繁衍忍痛改嫁。
好算計,好謀略!
砰地一聲,康納幾乎能感覺到海綿在心裡破碎的聲音,隻留下一片無比苦澀的黃連水和一地狼藉。
康納使勁攥了攥拳,忍不住在心裡深深唾棄自己。
明明早就知道眼前的雌蟲有多麼會演戲,又多麼為了權力不擇手段,在知曉真相的那一刻,他心裡怎麼還是那麼難受呢?
康納将禮盒放在一邊,努力克制着心裡洶湧的情緒。
“遊戲玩得有點累,我先去休息一下。”
“要不再玩一把,我帶您去高級區。”加勒特一邊說,一邊掏出智腦要給遊戲充值,“您喜歡哪個道具,我給您買。”
“不用了。”康納避開加勒特挽留的手臂,聲音沒有絲毫波動,“你放心,下周的元帥冊封典禮,我肯定按時參加。”
看着雄蟲的背影,加勒特心中生出了幾分茫然和委屈。
他能感覺到,雄主玩得并不開心。可他不懂這是為什麼,明明以前玩遊戲的時候雄主都可開心了,而且他還幫雄主拿了冠軍,為什麼雄主還是不高興呢?
強大的軍雌落寞地蹲坐在地上,用金色的翅翼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
*
雖然接連遭遇打擊,但是加勒特依舊不死心。當天晚上,在認真清洗了身體之後,他披着浴巾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順着床尾爬到康納身旁,掰開蜜色的臀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