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然心上一動,在這她的意料之外。
她露出一種終于得償所願的感動眼神,但黯然地抿了抿唇,難得的淺笑中微微有些遺憾。
“今天沒空,有誠心就改天吧。”
明明這是她之前求之不得的機會。
隻是男女間的博弈好像并不該是如此,她希望她是存在價值的一方,能讓沈宗野有求的那一方。
沈宗野顯然沒料到她會拒絕,他微抿薄唇,沒再開口。
“空了我會給你發信息。”梁然說着,不動聲色看了眼沈宗野斷掉半根的大拇指,轉身走了。
也許像大魚說的那樣,沈宗野對她是有過心動的。不怪她自戀過頭,她認為她的外表條件在沈宗野這種圈子裡應該再接觸不到第二個。
隻是,梁然好像走入了一個更深的怪圈。
她現在想以價值吸引沈宗野。
因為那天遇到向邬道,他說沈宗野在尋找一尊觀音像。她想把這個東西找到。
那天向邬道說他不認識沈宗野。
梁然沒信。
最先是她開着車在路上碰到嚴偉,嚴偉說向邬道來甯城旅遊了,在「雲上人間」好像看見她了,沒想到還真是她。
梁然對嚴偉有點印象,她曾經去酒吧拿錢救許希希時,那些人欺負她們,嚴偉帶着酒吧的安保人員來控制現場,當時她連忙護着許希希躲到嚴偉身後,然後才是見到被請過來的酒吧老闆向邬道。嚴偉是向邬道酒吧的管理人員,在那天之前,梁然一直這麼以為。
她便停下車跟嚴偉進了一家收藏紅酒的店,見到了幾年沒再見過的向邬道。
向邬道二十八歲,比之前更成熟很多,他身上有股酒吧那種娛樂場所的雅痞氣質,但說話做事挺正經。
他笑着讓梁然品嘗他打算訂購的紅酒:“沒想到能在這麼遠的地方碰到你。”
雖然不算是太熟的人,但梁然對他也算是有一份感激,她笑着說:“我也沒想到,不過想起來前段時間聽到我合夥人提起在飛機上遇到你了。”
“那個很熱情的美女,我有印象。”
他們聊了一會兒喬思嘉,不可避免聊到許希希,然後聊梁然的工作。
向邬道忽然有些欲言又止,梁然讓他盡管說,他才問:“今天本來在「雲上人間」看到你了,但好像你被什麼人攔住了?”
梁然随口說幾個朋友。
向邬道稍微有些意外:“你還有這種朋友?”
梁然不解地笑了下:“怎麼了?”
“抱歉啊,就是覺得他們看起來氣質跟你不太一樣,我以為你身邊的朋友應該都是那種高級的知識分子。”向邬道說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問:“那你朋友在找什麼觀音像?”
梁然被問住。
向邬道解釋:“那裡的老闆釀造了一種口感不錯的藍莓酒,我跟他們老闆談合作的時候聽到你那些朋友在幫董老闆找觀音像,但應該是沒找到,他們看起來挺着急。”
梁然心中一動:“你還聽到什麼了?我也想幫我朋友。”
“你朋友可能有求别人,但我看董老闆好像不太賞臉。”向邬道問梁然:“你和他們是什麼關系?”
梁然想了下:“你注意到最帥那個男的了嗎?”她笑笑,“我在追他。”
向邬道“哦”一聲,原來如此的表情:“了解,那個人确實挺帥,那張臉可以當明星了。”
他皺了皺眉:“不過他們好像有灰色産業?不然董老闆不會這麼不賞臉吧。”
梁然說不清楚。
向邬道說:“别的我沒聽到,董老闆這個人開店多年,小富即安,不是那種缺錢的。他很孝順,他媽媽身體有些問題,在求一尊觀音像,董老闆找過很多,但老太太都覺得不合心意。他想找的觀音應該不是那種塑金身的昂貴雕像,我本來也想送他一尊,但他想要那種挑着菜籃子的像,觀音有挑菜籃子的?”
向邬道十分無奈地說他壓根不了解。
梁然又跟他聊了一會兒别的,臨走時,向邬道才看到她襯衫上弄髒了。
梁然說:“剛才餐廳裡不小心弄的,不是你的紅酒。”
向邬道起身将她送出門,要拿他的衣服給她遮上,梁然說不用,忽然留意到向邬道收回去的左手。
那隻左手以一種朝他身體傾斜的姿勢縮回去,傾斜的角度遮住了無名指和小拇指,但剛才他遞給她衣服時,梁然明顯掃到他缺失了一根小拇指。而他們聊了這麼久,好像向邬道的左手一直都是放在桌子下的。
人的本能會下意識表達一種驚訝,而當梁然發出這種驚訝時才意識到向邬道在掩藏他丢失的小拇指。
為什麼?
梁然幾乎下意識就想到沈宗野。
沈宗野的左手被砍掉半根大拇指。
向邬道的左手小拇指缺失,而幾年前的他手掌明明不殘疾。
他們有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