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父親對自己的寵溺縱容,何妙音猜到自己那個不負責任的親生父親恐怕就是現在的父親,所以她對這個搶了自己地位,害自己被欺負的姐姐是又嫉妒又仇恨的。
在今天之前何妙音在心裡幻想了無數次把這個人踩在腳下的情景,可是當她看到現實中的何妙芙時,卻像是被人扇了無數個巴掌一樣,頭昏眼花起來。
在她的設想裡,何妙芙應該是卑微的,懦弱的,而不是現在那個站在她面前高貴文雅的樣子。
在她看來,何妙芙擁有的一切都該是她何妙音的,這麼想着,何妙音越發的柔弱起來,她雙眉微蹙,弱弱的對着何妙芙笑了笑。
何妙音緩步上前,向何妙芙屈膝行禮,“妹妹見過姐姐。”
說完她将手附在何妙芙的手上,輕輕地搖了搖,“姐姐一去多年,連封信都不往家寫,你都不想妹妹的嗎。父親和母親很是擔憂你呢,總是想派人去看你,卻又怕惹了你生氣。”說完她略微有些氣惱的嘟着嘴看向一旁。
何妙芙等人冷眼看着她演戲,她暗自感歎,這裝的可真像,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她是什麼樣子的人,恐怕今天就能讓她給唬住了,這等功力,自己就是拍馬也趕不上的。
她将手爐交給春櫻,然後笑着拉起何妙音的手拍了拍“怎麼會,姐姐無時無刻都在想你們呢。”
看着何妙音害羞一樣紅了臉,低下頭去,她就松開了手,接過手爐捧在手裡,再看向趙氏。“母親,我先前的院子還在麼?”
“啊?你這麼多年沒回來,你妹妹是個離不得人的,那院子離正院近,所以你父親就将那院子給她住了。”何妙芙問起她原來的住處,趙氏才想起來,那院子被那瞿氏收拾的格外雅緻,所以當年何妙芙一走,她就讓女兒住了進去。
“哦?是嗎,那還請母親給收拾個新院子出來,我也好把這些都搬走,這麼多東西都放在您的院兒裡也不是個事啊。”何妙芙自然知道她的院子不可能還空着,前世她回來後就是住在北邊一個小破院子,為這事何妙音還特意來嘲諷過她。
“沒事,放在這不礙事的。”趙氏當然不能讓她把東西搬走,所以趙氏打算找個借口将何妙芙留在她的正院住幾天,隻要東西進了她的手,那就沒有再送出去的道理。
她有些為難的說,“前些日子你外祖家幾個表姐妹來看找你妹妹玩,所以空院子沒有了,要不然····”
何妙芙打斷她的話,“哦,是這樣嗎,我剛進府時去了祠堂看了看祖母,發現祖母的院子還空着,也不用麻煩了,我就住那裡吧。”
何老夫人的院子雖然荒敗了,但那裡禮何輝的書房很近,何妙芙向要找何輝的把柄,住在那裡正合适。
趙氏一聽她要住老太太那個院子,心裡驚了一下,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何老夫人死的不正常,所以這她覺得很晦氣,就把那個院子給封了,隻偶爾派人去收拾收拾,現在何妙芙說要住在那裡,趙氏心裡很不樂意。
她連忙阻止道“那院子許久未住人了,荒敗得很,你還先跟我住,或者跟你妹妹住幾天,等人走了,我就讓人給你收拾個院子。”
何妙芙擺擺手,“不用了,我帶了人,現在天還早,正好可以收拾收拾。”
不等趙氏在找借口,她就對身邊的冬霜說“你跟夏菱留下來看着他們收拾院子,我要出去一趟。”
她讓人開了一個箱子取出一套赤金鳳尾瑪瑙頭面,放進一個匣子裡,趙氏和何妙音看那箱子裡都是些金飾銀飾,眼都紅了。
何妙音看她把盒子遞給身邊的丫鬟,還以為這是何妙芙要給自己的見面禮,半激動半嫉妒的手都有些抖了。
何妙芙箱子重新鎖上,又對那幾個下人說道“把東西搬到祖母的院子裡去,都小心着些,壞了碰了,少了東西唯你們是問。”
她回過頭來看趙氏那通紅的眼眶,暗自嗤笑一聲,慢慢走到她面前,“還要勞煩母親派人去将那院子的門鎖打開。我要去拜服祖父的一個老朋友,晌午再回來。”
走到何妙音跟前時,她發現何妙音一直盯着春櫻看,稍微一想,就猜到她的意思了,但何妙芙自認是一個很善良的人,特意在她面前停了停,然後施施然越過她走了。
這套頭面是何妙芙從她母親的嫁妝裡挑的,前些日子她回了金陽,正好錯過的葉嘉璇的生辰,所以這是她給葉嘉璇補的生辰禮,怎麼能便宜了何妙音那個賤人。
正打算伸手接過匣子的何妙音僵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走了的主仆幾人,恨恨的一跺腳走了,今天何妙芙讓她在下人面前丢盡了臉面,這仇她記下了。
趙氏沒理何妙音,這麼一會的功夫接連被那小賤人下面子,又這麼多的金銀财寶被搬走,她心疼的直滴血,索性也不管他們了,一甩袖子,趙氏就回了自己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