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皇後志得意滿的将從何才人那裡搜到的東西交給皇上,本以為皇上會誇獎她辦事利索,雖然之前因為一直沒有結果而被皇上責罵,但現在她終于找出兇手,也算一雪前恥了,怎麼皇上也要有所表示吧。
李宣把那本賬冊翻了兩頁,拿起托盤裡的東西看了看,轉頭對左福安說,“去把禦醫叫來。”
皇後等了一會皇上什麼也沒說,她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皇上是有什麼疑問嗎,嫔妾都已經查明白了,也問過太醫,這些東西都是傷胎之物,肯定是何才人所為,不會有錯的。”
李宣沒有理她,等禦醫到了之後把托盤向前推了推,“你來看看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左福安将托盤端到禦醫面前,展禦醫向皇上行了禮,才拿起一塊灰褐色的東西仔細端詳,然後放在鼻下聞了聞,然後又放下拿起另一塊重複之前的做法,他眉頭緊皺,跪在地上對皇上磕了個頭,“啟禀皇上,這些東西是藏紅花,碎骨子,五行草曬幹加入麝香研磨成粉用藥油搓成的丸子。”
李宣面無表情的看向那些東西,“這些有什麼功效,懷有身孕的人吃了會怎樣?”
展禦醫擦了擦頭上的汗,“這些全都是傷胎的利器,吃一些或許無妨礙,但長期吃的話,會使胎兒長不大,在加以大寒的東西一起吃,孕婦會流産。”
他說完禦書房的氣氛驟降,李宣臉上的寒氣已經肉眼可見,在場的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出聲,好一會才聽皇上輕聲問道,“這些東西太醫院有嗎。”
展禦醫吞了吞口水,顫巍巍的回答,“回皇上,這些藥除去傷胎的作用還有其他的用處,太醫院自然是有的,隻是太醫院的所有藥都是有定數的,取用時也會記錄在冊,前些日子皇後娘娘已經派人來查過,并未發現異常。”
皇後點點頭,接話道,“是啊,皇上,嫔妾首先就去查太醫院了,剩餘的數目都對得上。”
李宣一把将那托盤推到地上,“那這些東西是哪裡來的?”
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回踱步,指着地上的東西質問道,“朕忙于朝政,将後宮交由你來打理,這就是你給朕的交代?”
皇後被他話中的嚴厲吓到了,臉色慘白,連忙跪了下來,結結巴巴的哭訴,“皇上··妾身冤枉啊··”
皇上的話對皇後來說就像是被當面打一個巴掌,她敢确信如果沒有太後的話,僅憑這句話皇上就能把她廢了,想到這皇後是真的既心酸又害怕。
李宣沒理會她,坐下之後說道,“既然不是宮裡的東西,那就是有人從宮外帶進來的,朕不相信何秀香一個小小的才人能那麼大的能力将這麼多違禁之物偷運進宮。”
他早就從莊妃那裡知道何妙芙的說的兇手是誰,他雖然不信,但還是派人着重查婉充媛。
冷冷的掃了皇後一眼,将賬冊扔到她面前,“再去查,别拿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糊弄朕,如果還查不到兇手,你這個皇後就别做了。”
皇後渾身一顫,她知道皇上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起了廢後的念頭了,立馬磕了個頭,“嫔妾遵旨,嫔妾這就回去嚴查。”說完起身扶着執袖的手虛弱的走了。
皇後離開後,李宣又遣走了禦醫,神色才緩和下來,端起茶抿了一口,“左福安,你查到什麼了。”
左福安躬身向前,“回皇上,奴才讓内監局的人去看了何才人的屍身,發現她并不是自殺而是被人勒斃以後才吊到房梁上的。”
李宣沉思片刻,“那這麼說來,如果這事跟她有關,那她就是被幕後之人滅口了,如果她是無辜的,那她就是被栽贓了,幕後之人想讓她做替罪羊。”
左福安垂頭,“應當是這樣。”
“那你覺得是皇後下的手嗎?”李宣是不相信皇後會做得出這種事,以皇後的為人,她會直接抓着兇手大搖大擺的來邀功。
“回皇上,皇後的人是在何才人自缢以後才去的離霜閣,奴才不敢妄下定論。”
“婉充媛那裡你查到什麼了?”想起何妙芙的懷疑,現在他也覺得現在婉充媛的嫌疑變大了。
“回皇上,婉充媛并不像表面上跟清修儀關系那麼好,私底下,她們也起過争執,不過後來被貴妃娘娘給壓下了。”
“這麼說來,還是她的嫌疑最大。”李宣摩挲着下巴,實在想不明白婉充媛為什麼這麼做,她沒有孩子,清修儀懷孕對她沒有半點影響。
“說說你都查到什麼。”李宣倚在椅背上,郁悶的揉着額頭,本來以為就是簡單的宮妃争寵惹出來的事端,現在看來或許跟前朝脫不了關系。
左福安将他查案子的折子放在皇上面前,“回皇上,奴才查到何才人的貼身宮女芳喜以前是在惠妃宮裡伺候的,後來犯錯被惠妃打發回内監局,那時恰巧何才人的大宮女年紀大了被放出去,芳喜才被分配到何才人身邊。”
李宣拿起折子細看,慢慢地皺起了眉頭,“這芳喜竟然還和貴妃有關系?”
“是,芳喜跟貴妃身邊的雲露是同鄉,兩人一起進宮,在内監局時她們的關系也很好。”
李宣繼續往下看,半晌,他将折子啪的一聲扔到桌案上,嗤笑道,“這人心思不小,一個惠妃,一個貴妃,竟然還攀扯上了皇後,這樣看來這幾人都有嫌疑,這是拿朕當傻子呢。”
左福安也很無奈,“奴才也是才查到,芳喜竟然還是邱嬷嬷的幹女兒,這邱嬷嬷可是皇後娘娘的奶嬷嬷啊。”